少年忙完了前活计，似有所觉，转过来，正好瞧见门多了几人。

“两位大叔！”

他们府里都是奔四的老爷们儿，院大人气少，还是得有些少年人，来朝气么。

果然见到那日的少年，布衣衫，手执菜刀，动作专注而麻利，仿佛面前的那堆菜，是天下最后的材，值得倾力对待，小心分割……

难得石北这回竟然没夸大其词，这少年，果真是个习武的好苗。

“哈哈哈，束修啊，我想想，不然小盛福你每月都去厨房帮忙一回鱼好了！”

“石叔叔要教我掌法和刀法？”

石通师父收了四名义，三名都没得了善终，石北又不乐意娶亲……许是动了收徒之念？

原本暮气沉沉的郦静航，不知何时开始，就不由自主地关注起演武场上那个认真练刀的少年了。

“可是我还要工挣银……不起束修……”

另一位大叔看着和气也亲近的，可就是能觉到他郁郁寡，愁得连两鬓都有白发了。

郦静航这会儿也多了几分兴致，“石北你一向光挑剔，很少这般夸人，既然如此，我倒想亲瞧瞧了……”

后

若是心人品都可靠的话，倒的确能收为徒。

二人寻了酒楼掌柜，悄然来到后厨。

这俩位大叔倒是慷慨的，那日他不过是将海边常见的几贝类给他们说了说，那位眉大的大叔就非要给他一两银的酬劳。

郦静航看得微微。

恍惚间总觉得似曾相似，莫名遗憾。

看石北这跃跃试的模样，就算自己不想去瞧，也要被拉去吧？既然如此他就去看看吧。

二人去了一回酒楼，石北多了个小徒。

直到某一日，他技之下教了少年一门郦家拳法。

那位眉大的大叔笑眯眯地，让他给另一位大叔演示一下怎么杀鱼。

其中便有那日在海边碰上的和气大叔。

这会儿大叔想看他杀鱼，他自是不二话啦，就是……

“哦？”

虽说他缺钱的，可也不能无功受禄啊！

城里也不是没有教武艺的师父，能去学的都是家里有些家底的。他小的时候，娘亲也让他去学了的，那时他不懂事，不知娘亲挣银不容易，骨又差，就傻乎乎地学了，后来大了些，就自己不去了，就算娘亲生气，他也是说自己都学会了招式，回家自己练就是。

少年望向掌柜的，见掌柜的微微，便应下来，从缸里捡了尾活鱼，用刀背拍，放在案上运刀如飞，没多时便好……这话他得惯了，既可以练刀功，又没人跟他抢，掌柜的除了给他开工钱之外，还让他把没用的鱼膘和鱼骨带走，这些都是能制药的！

郦静航的目光从少年的手上掠过，那满是疤痕老茧裂伤的手掌，看着有些刺啊。

谁想到少年竟然能举一反三，事半功倍，悟甚至比他这个正经的继承人都呢？

到小盛哥提刀杀鱼的场面，分骨剥放血剔线，那当真是如行云一般。

要不是回见面，他都特想问问，那大叔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说来万一他能小小地帮个忙呢？

石北摸着下上的胡须碴儿，开怀大笑。

听到石北的话，少年两灿亮若星，可几瞬之后又黯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