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觉哪里不对。

蒙蒙细雨笼罩的林间，除了虫鸣，落叶簌簌，风声……隐约间，还掺杂着几不可闻的窸窣动静。

一阵脚步声传来，泥人在悠悠控下，赶忙一个翻，躲到顾赦衣摆下。

险些袭去的灵力在指尖一散，宇文离看向从衣下钻来的小泥人，沉下了脸，近乎咬牙切齿地吐两字：

但她神魂受损，控制泥人极耗力，加之心不在焉，负责放哨的泥人早已蹲坐在草丛里，蔫了吧唧的，连负责巡逻的弟靠近，都未察觉。

清风过，他也消失在原地。

*

“好些了。”顾赦颔首。

宇文离去而复返。

顾赦不知这是什么，不过看其与泥人的苞如一辙，猜到几分：“师收回去吧，只要我不动，阵雷不会伤我。”

夜空乌云密布，下起细雨，一群巡逻弟行至戒律堂外的树林，为首之人回嘱咐。

“这里靠近戒律堂，仔细搜查，修诡计多端，谨防他们来此救人。”

他矢否认。

另一端，虽然藏在戒律堂外草丛里，不易被发现，悠悠还是留了两个泥人看守。

慕天昭站在后方一步之遥，垂眸注视良久。

月破开薄云，给戒律堂外的树林披了层银纱。

“路杳——！”

“这么晚还在巡逻，诸位幸苦了。”

*

这动静常人不会发现，但对于修为已达化神境的修士而言，再显不过了，他神凌厉起来。

雷光闪烁，斑驳的光影落在顾赦棱角分明的脸庞。

顾赦视线落在地面拳大小的：“师该回去了，被发现会受罚的。”

那弟视线落在前方大树，警惕地望向树边茂盛的草丛，正要持剑靠近，一个声音叫住他。

“不是。”

将丹药喂去后，悠悠轻声问。

“是师。”顾赦及时开。

顾赦长睫轻颤。

方才传动静的草丛里，藏着悠悠放哨的泥人。

“王师弟。”一影从林间走来，提着灯笼，

宇文离手指诀。

悠悠沉默，没有再问。

看清模样，为首弟绷的神顿松，收剑行礼：“慕师兄。”

不知是太久没纵泥人，还是神魂受损的缘故，以往纵泥人几天几夜都不会到疲倦的悠悠，渐渐有了倦意。

他手持闪烁的雷符，眉锁，站在阵法外，目光环视了圈，雷光闪烁的阵内只有顾赦一人，阵法也未遭破坏。

慕天昭无声轻叹，一片桐叶从他指尖划落，盖住两个伤心的小泥人。

将空掉的包裹扔回内，悠悠控小泥人回到顾赦旁。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悠悠。

悠悠闷着，随：“我留了两个泥人放哨。”

林间萦绕的淡雾，微微遮住慕天昭眸光，他神情复杂，想起初见这些泥人，一群闹闹哄哄，嚷着天寒地冻来给师兄床，那般鲜活，如今也变得痛苦起来。

慕天昭微微颔首，寒暄了几句，目送他们离开，待一行人走后，林间归于宁静，他立在雨幕半晌，才转朝一丛野草走去。

话未说完，顾赦衣摆下一小团鼓起的地方，下意识动了动。

略一沉思，宇文离向阵法上方虚无之问：“师兄，可有……”

微凉的雨夜里，两个小家伙守在通向天诛阵的边，埋着脑袋，肩膀轻耸，圆的脸有珠落，啪嗒啪嗒砸落在地。

“师弟是因为我才损毁回镜的吧。”悠悠透过泥人的视线望去。

她摇摇，真吞下枚师兄给她的养魂丹，才重新打起神。

失去魂力控制的泥人，除了反应真主意识外，对周围一切知都变得迟钝起来，没能发现他。

一行人应是，持剑拨草木，当真一一草都不放过，这时，方才说话的弟脚步一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天诛阵内寂静片刻，她坐在少年衣摆上，低声：“那时候，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

悠悠看着他苍白的面，没有说话，转而从包裹里掏一朵带枝叶的桃苞，到他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