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刮过，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令她作呕，庆柔脑海一片空白，直到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

天暗沉，乌云如泼墨散开，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混在雨里淌的鲜血，很快把落地的手帕染红，顾赦拿过暗卫手中的伞，朝被吓坏的影走去。

“是发生了些动，不过无碍。”苍舒孑摸一面窥天镜，望着镜内景象。

倾盆大雨已经落了好几日。

释九骨里有多无情，多可怕，她再知不过。

顾赦果然不肯放过山庄，不肯放过她夫君，不肯她的二。

刻着“碧山庄”的大门匾，钉着数个影。

皆是与行刺有关的庄内人士。

顾赦撑在手中的伞，挡住了砸向她的雨，他蹲了下来，一如既往地唤了声：“母妃。”

他们中间，夹杂着一个面目全非，气绝多日的尸。

“是属下办事不力，君上恕罪。”暗卫长瞥了庆柔后，急匆匆追来的两个暗卫，脸难看。

徐独死讯并未传，即便有少许风声，也未传碧山庄。

他本来想告诉悠悠，不久前发生的丧事——顾赦的生母庆柔，自绝了。

“他是族，又是荒域君。”君烬视线落在她腕间的手链，望了望那块三生石雕琢的莲，拧起眉，“这场混战就是他掀起的，你不必担心他。”

因为她记忆中的顾赦，是个乖顺良善的小孩，不是……不该是有着与释九相似气质的少年君。

今日下午，碧山庄。

“前不久，荒泽域鼎产生了动，顾赦借机将古域、天域这些一起拉下，此刻灵界八域，在混战之中。”

庆柔抬。

唰唰雨声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顾赦长睫微掀，侧首朝赶来的灰裙女人望去。

事实证明，她没预料错。

悠悠神微变：“顾赦……”

灵界实力最大的两域，荒泽与太古兵刃相见了几日，整个灵界都弥漫着凝重肃杀的气息。

*

好吧。

“是啊。”苍舒孑想了想又。

没人认得，那就是碧山庄庄主。

豆大的雨砸在上，庆柔浑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众将本以为是其他域派来的杀手，谁知查到源，是碧山庄庄主徐独的心腹。

站在伞下的顾赦，用锦帕将指尖拭，淡声：“走吧，已经送他们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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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夜，消息不胫而走，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徐独在庄里的旧借庆柔之名到了，对顾赦行刺。

他失败逃走被擒，顾赦直接命人死，让其魂飞魄散。

泽艳丽的巫，在风雨中落了满地，空气中弥漫的香，逐渐被郁的铁锈味笼罩。

苍舒孑神莫名地看了他，对方回视，苍舒孑轻耸了耸肩。

庆柔想大声质问，但吓得连话都说不来，顾赦一声母妃，倒让她终于鼓起些勇气，嗓音打着颤：

徐独当日在白辛蛊惑下，从庆柔那骗来了上古符，主杀符后，偷袭顾赦险些得逞了。

庆柔脸惨白。

还未靠近，远远看到门匾上一排尸，庆柔吓得一，跪坐在地。

灵界。

雨势很大，即便有伞，也拦不住雨丝朝一袭白衣的青年扑去。

派人清理完山庄残余的暗卫长，向望着门匾，不知在想什么的君复命。

混着鲜血的雨，从庄内地面一直蜿蜒到山庄大门。

今日这场景，在她脑海里上演过无数次。

顾赦将锦帕扔在地上：“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

在这个节骨上，有人对顾赦行刺。

话没说完，苍舒孑手中的能看到下界的窥天镜被拿走了，君烬：“一时半会我无法送你们回去，这里很安全，就在这待着吧。”

自从三年前顾赦回来，她终于与之相见后，庆柔就觉得这天迟早会来。

“不过估计他现在……”心里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