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二人素未谋面，这女却对自己如此肯定。方希直不禁概万千，双手一揖：“方某多谢姑娘赏识。”

难得有机会赶集的莲儿这边瞅瞅那边瞧瞧，一路上乐得手舞足蹈。

忽然在人声鼎沸的集市中，康青鸾发现了一个字画摊。一个书生埋疾书，冷冷清清的模样在这闹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兀，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书生听到有人读他的文章，停笔抬起了，恰好与来人对视了一。

康青鸾看着前这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不修边幅的模样令他看起来十分沧桑，但从他明澈的神中看的他年纪应该比外在看起来年轻些。

依着她的建议，方希看着自己的文章念了起来。

康青鸾微笑颔首，接着她青葱指着纸上的一个“寒”字：“不过，小女拙见，觉得这‘江风人凄寒’的‘寒’字，如改成‘凛’，‘江风人凄凛’，似乎读来更朗朗上些。且‘凛’字比‘寒’字意境更一些。先生觉得呢？”

因着市集人多杂，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莲儿改称自己的主为小。康青鸾默默地叹了气，心想这丫平日里跟着自己是有多憋屈，怎么看什么都新鲜好玩。不知的人还以为她这个主平日里是有多刻薄了她呢。

“多谢姑娘夸奖，在下无其他长，只能写几个字拿来贱卖换些回乡的盘缠，实在有辱斯文。”

“方先生不必如此看轻自己。依小女看，以先生的才，前的困顿不过是暂时，假以时日，若先生有了好的机会，必定能一飞冲天。”

见对方是一妙龄女，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了，回：“正是在下所作。”

方希直在此已摆了好几天的摊，一次有人夸赞他的文章。而且对方还是一位秀丽温婉的姑娘，这使得他须发下略显苍白的脸上立即添了两抹羞赧的红云。

“江风人凄寒，此时对月谁能寝；江风人凄凛，此时对月谁能寝。妙哉，妙哉，姑娘这一改的确比方某原先的要胜许多。”

“小你看，这糖人多有意思啊，这小娃娃的手脚得胖嘟嘟的。”

在二人推敲间，莲儿手握着一串糖葫芦赶了过来，嘴里还了一颗，鼓着腮帮，糊着嗔怪：“小，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字画有什么好看的，府里一大堆呢。我刚买完糖葫芦一转不见你，吓死了

“方先生好文章。”康青鸾微笑着赞叹，“尤其这一句‘人生如飞光，及时不饮空白。’与李太白的‘人生得意须尽，莫使金樽空对月。’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这里这里，你看这链多好看啊，这工不比皇……黄府里那些夫人们的差。”

“明月树，上悬青天中。下有万顷之长江，扬波泛彩清若空。江风人凄寒，此时对月谁能寝？十千斗酒何足论，举杯宜就前饮。前饮酒无与俦，酒酣意气轻王侯。昨日已浩浩，今日复悠悠。人生如飞光，及时不饮空白……”

“小小，这儿有糖葫芦，咱也买了尝尝吧！”

“，方希直。请问，这是先生您自己的文章吗？”

人往更显大明一片繁华欣荣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