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犹豫，小老怪气：“快喝呀，破戒可没有第二次的。”

当他再睁开时，心里已有了答案。

小老没想到白愁飞竟敢如此大胆，对阎王言不逊，瞬间板起脸来准备呵斥，却被阎王拦下。

那红引诱着白愁飞不断靠近，随后里突然涌一大力，将他了去。

白愁飞眸微阖，不由自主地想起苏梦枕，想起最后相见时的那猩红轿，想起他裹在大红披风里苍白颓败的脸，不甘、恼怒、迷恋又一脑地涌上心，久久难以平息。

阎王促：“判官，该说正事了。”

“有意思。”阎王挑眉笑：“那好，我便答应你，让你和苏梦枕再续前缘。”

为什么偏偏是红？

却于一瞥见一抹红。

说完就招手唤黑白无常来，命令他们将白愁飞带到回台去。

小老急急言劝阻：“大人！掌命数已算有悖天，怎可得寸尺！此事万万不可！”

小老复又问：“罪已赦，那便只剩下允诺了。小，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阎王却没理会他，仍对白愁飞说：“我虽答应了你，但这缘，如何续，怎么续，就得看你自己了。”

白愁飞沉默半晌，突地笑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最后已是咬牙切齿：“好！好！好！原来就算是堂堂阎王大人，也有办不到的事啊，既然无法允诺，又何必夸下海！”

“坏了，他怎么投到妖去了呢？”

白愁飞微笑：“正是我的好大哥，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

小老见他被骇到面惨白，竟哈哈大笑起来。

可话音刚落，一旁的小老却摇了摇：“这个不行，苏梦枕已经去投胎了，要不你还是换一个吧。”

飞听得背后冷汗涔涔，他这一路上见过不少被鬼差捉去刀山，下油锅的受刑人，想到自己差也是其中一员，不免心有余悸。

“完了完了。”

于是一行人向回台发，被称作判官的小老实在放心不过，便也随着一来了。

白愁飞思衬片刻，仰饮下。

当孟婆汤再度端上来时，他已是不同心境。

苏梦枕怎么可能会死？那个苏梦枕，那个病毒伤也无法拖垮他，绝境也能逢生的苏梦枕，怎么可能会死？

阎王听了他的回答，颇为好奇：“哦，是何人？”

直到阎王不耐烦地拿手指敲了敲桌面，小老才堪堪收声。

烈的恨意渐渐漫上来。

他说：“我想与一人……再续前缘。”

没有人能杀苏梦枕，除非是他自己，究竟是谁，能将苏梦枕到这一步？是雷纯，还是……

一路途经忘川河，白愁飞这才发现河畔原来开满了鲜红妖冶的。行至奈何桥边，桥边依然响彻着哭声与悲鸣，不愿放下的人还是很多，白愁飞不禁叹自己又何曾不是呢。

“你说什么？”白愁飞大吃一惊。

——未了的心愿？

过了奈何桥，左转就是回台。白愁飞摇摇晃晃地踏上回台，喝完孟婆汤的他此刻脑一片混沌，不知该走向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