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情稍微抬起看他，额前一抹挑染的红发贴在耳边：“我也可以让你动刀啊。”

“没有，我只是撕掉了标签纸。”

“开窗什么，”姬别情摸摸索索地从背后抱住祁的腰，低蹭他的耳朵，“不怕人听见。”

祁的白大褂袖被拽掉一只，可现在还不是晚上。

祁闭上睛：“生意的都像你一样迷信吗。”

三

他们之间互相不会过问彼此的过往，见面除了看伤就是，或是偶尔有一顿烛光晚餐，不怎么浪漫，因为烛光有些时候是用酒灯代替的。姬别情在祁浴室之前换好了床单，再把祁衣柜里的短袖睡衣拿来，等着祁发上床睡觉。他知祁每天晚上十一一定会上床，作为医生，他的作息习惯良好得可怕。

“我来找你打听一个人。”

“不饿，”姬别情的手又伸祁的内里，“再来一次吧。”

一个正常人不应该喜消毒的味，在罗纳阿普拉，消毒更多的时候意味着死亡现场。祁有时候也不止治疗活人，还会给死人整理仪容，包括但不限于把碎裂的尸块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死人，会有名为“清夫”的清洁工，负责将杀人现场倾泻满地的人组织清理净，然后整个屋就弥漫着混杂血腥气的消毒味。工作久了，这味就难免沾在祁上，埋发里，用什么也洗不掉。

“有两个枪伤，不过都不重，取弹合之后就走了，”祁低在姬别情的纱布上贴胶布，“至少还值得我动刀。”

“你换沐浴了？”

“伞的寓意不好啊，伞嘛，说着说着就散了。”

“怎么，祁医生不生意？”

“不去。”

“为什么你送我的泥人都没有伞。”

祁靠在姬别情肩，被没盖住他的上半，胳膊上有被姬别情抓来的痕迹。姬别情每周都会送他一个泥人，次次的都是祁自己，只不过衣着不一样，他为此专门了一个柜，现在里面摆着一百二十六个。姬别情笑了一声，揽过祁的肩靠近他的耳朵。

而姬别情偏偏喜在的时候闻他的发，像是贪恋，或者只是一古怪的癖。祁抓住姬别情的发想把他扯起来，没成功，姬别情低咬着他的锁骨，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啃，汗滴在他的发间，他想姬别情今天又没。

“……你不饿吗？”

“谁？”

祁想踹姬别情一脚，但忍住了，姬别情上有伤——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仗着自己上有伤就无遮拦，知祁奈何他不得。房间里弥漫着果香味剂和消毒混杂的味，有难闻，祁坐起来披上睡衣，把窗打开了一隙。

“嗯。”

祁泡在浴缸里，沐浴球的泡沫盖住了他的肩膀，姬别情就站在另一边的淋浴下面，用保鲜裹住了受伤的位置，背上有几祁留下的抓痕。

“我晚上要留在这儿，”姬别情拨开祁额前汗的发，“希望晚上别有人来找你接诊。”

祁在打扫药柜上面的尘土，这声音正常，他正想回说过一会儿再接诊，冰冷的状金属住了他的脑袋。他顿了顿，继续抬药柜。

祁站起来把急救箱收拾好，双手叠在前问：“那你觉得我会切哪里？”

“我明天下午走。”

“你不休个假吗，游客海滩那边最近有音乐节。”

“祁医生。”

这听着一儿也不像商量的语气，祁双手撑在窗前的桌上，还好他没打开遮光帘，没人能看见他赤着息着迎合，他回想说什么，刚张嘴就被姬别情的吻堵住，情有时候会冲昏大脑，祁很快就把那句话是什么忘了。

午三，祁正准备门采买的时候。姬别情仰面躺在床上枕着手臂，问他今天接诊的情况怎么样，除了他还有谁。

谈话到此结束，祁伸手关上了床柜上的灯，几分钟后两个人在被里抱成一团，罗纳阿普拉的早晚温差很大，权当是互相汲取温——尽屋里并不冷。

“至少不是你今晚要用的那个吧。”

“那谁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