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那个墨西哥医生。”

七年前，祁的确不属于罗阿那普拉。

“你知是我。”

“我也不知，”祁拿起手术刀，“方便吧。”

祁一愣，他刚刚摸到兜里备用的手术刀，但没来得及——姬别情扼住他的咙，他几乎要窒息，在他觉得自己的脖要被折断之前，姬别情松开手，他和他的手术刀一起摔在地上。

他原本只是个游客，随着一艘名叫兰尼娅公主号的游和朋友们一起来这里度假，突如其来的台风使他们被迫滞留于此，却因为司机走错了路，在华人街之外遭遇黑帮火并，彼时莱纳斯家族正在争夺地盘，而争夺的方式，是无差别屠杀。

血溅在祁的蓝防护服上，祁眯了眯，将一把纸伞在雷顿被他挖空的手肘里，红的纸伞被的血浸透。

姬别情果然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再现，祁的诊所反而闹起来。莱纳斯家族死的死散的散，大大小小的帮派就像闻到腐尸的秃鹫似的一拥而上，曾经显赫一时的帮派最终作鸟兽散，但“纸伞”的通缉令却还没有作废。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的。”

“杀了你，黑帮也不会停止追杀我啊，”姬别情笑，“祁医生这一下欠我好多。”

“杀手的话怎么能信。”

九

“这个名字是你给的，”姬别情在祁面前蹲下来拣起手术刀，“我怎么拦得住你用。”

祁一动不动：“你要杀我吗。”

或者说，他没有机会行任何工作了。

“通缉我的赏金都有六十万了，祁医生，你一下让我变得好值钱。”

这座城市的规矩是不能伤害医生，但这不代表医生可以这个犯罪都市的“法外狂徒”，因此祁想要杀人，还没有一般的杀手容易，他不得不假借一个份，而且必须是让人一就能识别的份。

在祁这儿的球服外，“你如果太寂寞的话——哎呀！”

祁低把手橡胶手，伸开手指叉活动了一下。

祁双手撑地爬起来，他后退两步，知自己不是姬别情的对手，包括被他杀死的这些黑帮成员，如果不是借助麻醉剂，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他在尸上挖的位置，就是每次他注麻醉剂的位置。他没有备用的针，在姬别情面前，他已经手无寸铁。

他终于结束了他的使命。

医生手劲可是很大的，姬别情捂着脑袋想，在诊所死掉应该怪丢人的吧。

充满血腥味的地下室里，祁闭上睛缓缓叹气：“一个很老的故事，信与不信是你的事。”

“他们呢？”

“为什么。”

而纸伞，刚刚好符合这个条件。

“我想知为什么，”姬别情的手指夹着手术刀转来转去，没有还给祁的意思，“被人当枪使，我总得有知情权。”

“他们都躲在集装箱后面等我，结果被炸飞了，没有全尸，是亚力克帮我埋葬了他们。”

“因为我是去探路的。”

“我没这个义务。”

“我理解你生气，”祁的气息仍然没调整过来，“我冒用了你的名字，让你被黑帮通缉。”

因为开始有人觉得，纸伞只是在无差别屠杀黑帮成员，莱纳斯只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一旦一个杀手开始无差别杀人，那么他在罗阿那普拉就再也没有工作机会了。

祁怔住：“那你……”

“你说过这段时间不会来。”

“所以，”雷顿闭上睛呼，“是你一直在冒充纸伞，祁医生，杀人的是你。”

“至少让我死得明白吧。”

“所以，只有你活下来了。”

“他在海滩那边

雷顿是莱纳斯的老大最后的心腹，他死了，也就宣告这个家族彻底坠落。祁把尸周围的塑料布收起来，脱下防护服一起医疗废垃圾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