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

池云旗被五大绑丢在车里，往前看，姬别情抱着祁骑在上走；往后看，两匹拉着祁的车，周围满是穿着羊褂的土匪。

“所以嘛。”

“当了县长夫人，哪能让县长受这委屈，”姬别情低嘿嘿一笑，把祁整个人圈在怀里，在他侧脸上吧唧一，“还是骑舒坦。”

祁刚滴下来的冷汗在脑门上了。

祁转小声问池云旗：“你听说过这茬吗？”

池云旗不眨睛：“死的是县长的师爷。”

“怎么是占人便宜，县长太客气了，我们乡野人家不讲究那个，打个商量，一戏，明面儿上我是县长夫人就行。”

祁和池云旗双双捂住耳朵。

“没听过。”

池云旗奇：“合着你拦县长的车，却不认识县长？”

得想个办法跑，池云旗想，不这伙土匪到底什么目的，上的规矩他懂，看见正脸了，十之八九要把他先杀再埋。他定了定神，正要喊上茅厕，忽然听见姬别情一声大吼：

“觉得什么觉得，你怎么这么磨叽，”姬别情火了，好说歹说不听，文化人真是难整，从腰后枪朝着天两枪，“活儿！”

从天而降八个彪形大汉，三秒五大绑，十秒扔上车，祁正被撞得冒金星，忽然又被人提起来，放到了背上，背后正靠着刚才滴滴的姬别情，声音也不尖了，手帕也不拿了，红褂三两下撕成破布，短衣驳壳枪，俨然一个土匪。

“下车看看去，”池云旗打开车门，“这女的既然上来就问是不是县长的车，说不准认识岳寒衣，万一真认识……就得灭。”

“这不是怕你认识吗，那咱走？”

“错，我是县长未过门的夫人，”姬别情盘拍拍地面，“您这是善事，我一个女人家，独自在外，孤苦无依，真什么意外，您良心过得去？”

“他其实是是我徒弟，我嫌

姬别情斜瞥着旁边的池云旗，忽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继续哀嚎：“县长啊……”

“说不好，他是县长，县长没个不好。”

好一个容失，姬别情心猿意。

“可是——”

池云旗暗不妙，祁却先抢过话去：“岳县长在路上……了意外。”

祁想，这岳县长原来好这一。

祁很老实：“过不去。”

“你不认识停什么车啊？”

祁脑袋瓜里有八百只蚊转着圈儿嗡嗡响：“你别哭了。”

祁莫名觉到一危险的压迫，下意识向后退半步：“要不得，我这不是占了夫人您便宜吗，我是正经人，这事不得。”

“谁说县长死了，县长没死，”池云旗怒斥一声，生怕前这女的给了馅，“死娘们儿讨什么晦气，看见一表人才的这位没有？这才是咱羊城新县长！岳寒衣是个什么东西，也当我们羊城县长？”

“县长哟——”

四

“那死的是谁？”

“那好办，”姬别情一拍大，抓着手绢指向祁，“你，娶我。”

姬别情沉片刻：“县长秘书说县长的师爷死了，县长现在站在我面前，那就是县长真没死。”

“池秘书！当夫妻最要的是什么！”

祁打了个哆嗦，但又觉得池云旗说的在理，哪怕不灭，也得想办法让这个女人闭嘴。

叶未晓在背上先一激灵，后一抱拳，郑重其事：“见过嫂大人。”

祁还在犹豫：“我觉得——”

“岳县长生前没娶夫人？”

祁在池云旗的注视下艰难地，随后听得一声刺耳且凄厉的哀嚎。

姬别情着背，鞭一挥指着叶未晓：“来，行个礼。”

祁冷哼：“你还知讲兄弟义气呢，掉脑袋讨生活还带着亲弟弟。”

祁：“……”

池云旗大吼一声：“恩！”

“不是，”姬别情接着哭，“县长死了，我还怎么当县长夫人啊？”

“你们在说什么，”姬别情茫然，“什么生前？”

“别可是，我不县长是谁，”姬别情蹭地站起来，“我就是想当县长夫人。”

祁大惊：“你是岳县长未过门的夫人？”

姬别情愣住：“他死了？”

“我夫君飞来横祸，咱也就认了命了，”姬别情哭哭啼啼，沾着盐的手绢往睛上，泪掉得稀里哗啦，“我的夫君哟……”

姬别情上就不哭了：“你是谁？”

池云旗一：“我是县长的秘书。”

见到车上俩人下来，姬别情清清嗓，扭着走上前来：“哪位是县长？”

祁狐疑地望向姬别情，着手帕扎着辫，一步三摇，弱柳迎风，千百媚，除了个，声音，手上茧多。

祁安：“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莫要伤心了。”

“什么？没听清！”

姬别情羞地拿着帕捂住半张脸：“我是县长未过门的夫人，还没过门，怎么认识？”

池云旗脱而：“恩！”

祁差左脚绊右脚趴在地上：“我？你不是岳寒衣未过门的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