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憬轻敲她的额，徉怒：“什么沉不沉的？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这般的无遮拦！”苏萦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是犯了忌讳，连忙补救：“呸呸呸！瞧我这昏了了，这灯可一定要好好地一直漂着啊！”

无论什么，都不希望您会怪我。

苏萦苦恼：“可是皇家规矩森严，万一我有个行差踏错的，岂不糟了？不成，我还是不去了。”

句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是的，无论什么。”

夏憬来时看到她的神气似乎和以往不同，他心下明白，故意笑着问：“怎么啦，怎么这副表情？”

“什么东西可惜？”夏憬疑惑。

声音里逐渐地带了哭腔泪意：“那您可要想好，这可是一辈的事情。”

“不过是去面圣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夏憬像是哭笑不得，“看你怕成这样，难父皇还会吃了你不成？”

她听到自己茫然的声音在重复反问：“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吗？”

明日便是皇帝的寿辰，夏憬遣人送了衣服和首饰过来，令她好好打扮，明日随他一同面圣。苏萦坐在桌边，纤纤玉指抓着华丽的锦缎裙袍，怔忡神。

苏萦被他逗乐了，红的角微勾，底闪着光芒，气却是异常严肃：“那我可要和您说好了，要是了什么事，可千万不要怪我呢。”

两人将灯放在早就好的小船上面，小心地放河中。那小船在漾的清波中微微晃了晃，便随着漂向远，逐渐到那片辉煌的灯火中去，再也分辨不了。

夏憬凝视着她，那目光清柔和，沉敛之中唯有情似海，一字一句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苏萦柳眉一蹙，嗔：“您明明就知，还问！”

“怎么净说些傻话？”夏憬的手指抚在她的脸颊上，微微一笑，“有度吧？怎么会是梦呢。”

苏萦红了脸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怎么可以沉底？

“没事的，你向来严谨，料想也不会错到哪里去。”夏憬孩气地眨眨睛，“就算万一有些小错，别忘了我可还是个王爷呢，谅他们也是不敢说的。”

苏萦忽然：“真是可惜。”

苏萦的手一颤，朦胧温的灯火下，她侧脸的廓更显细腻柔和，在一片茫茫然中，她恍惚听到边男清晰的声音：“萦儿，只要是你所想的，只要是你所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许你。”

“嗯，不是梦。”她低低地应着，抬眸回视夏憬，目光澄澈，声音虽然婉约却是定，“得此良人，女复何求？此生此世，定不负，君之意。”

夏憬笑：“你跟在我边也有一年多了，一直都没有让父皇见你，明天去让他看看儿媳妇吧。”

苏萦将手在前，像是怔忡，又像是不可置信。灯笼上题的两句诗，每个字都像脱离了束缚，飘浮到空气中来，在她的里化开，氤氲成一片薄薄的墨。

苏萦迟疑而缓慢地开：“王爷，这真是像在梦里一样。我又希望这是梦，又希望这不是梦。”

苏萦也是无意而：“您看这小小的一只船，载着这样沉的一盏灯笼，就算是现在不沉，到时候也是会沉底的。真是可惜了那盏灯笼。”

这样好，好得都令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