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您有所不知，”嘉宁幽幽，“在北边，不知何时兴起了一个叫’拜火教‘的邪派，自诩天神使者，以火焰为图腾，大肆招揽信众门徒。”

“雁门之地，苦寒偏僻，但君姑言，我与陆聿长期分居两地，有损夫妻情分。我觉得也算言之有理，兼之外祖母也来信劝我，最后倒也开开心心跟着他去了。”

许太后亦隐晦地递给嘉宁一个鼓励的神。

“嘉宁……”天有些痛地了太，几年未见，他倒是险些忘了自己这个甥女可是与她阿母如一辙的蛮，万事顺遂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旦心有不快，那必然是不肯轻拿轻放的，“金鳞骑兵战功赫赫，你已嫁为陆家之妇，日后又是主母，怎能如此蔑视臣下？此等诛心之言此后再不可提及。”

许太后主动提及此事，嘉宁自然不会愚蠢到白白错失良机。

天觉察她的迟疑不决，淡淡：“在舅父面前有什么不可说的？受了委屈，但说无妨，你可有着天底下最牢的后台。”

“一定是他们办事不力！”嘉宁斩钉截铁，“陆聿总说自己带得金鳞骑如何骁勇、如何善战，结果呢？都是空心萝卜罢了！”少女说着，气鼓鼓地双手环，撇了撇嘴。

“等等、”天被她一通言语得有些目眩，连忙言打断，“……你是说，你在陆聿面前被绑架了？”

“也不知陆聿怎么得罪了他们，他们听说陆聿的妻是个人，便把主意打到了我上，说要将我献给他们的教主……”

“我活了十八年，何曾受过这等见陵之耻？！虽然陆聿很快就带人找到了我，可是我遭了这么大的罪，如何咽的下这气——”说着，少女抬起眸，一面打量着天的神，一面放低了语调：“……所以我就立刻回来了。”

“拜火教……”天品咂着这个名字，眸光有些沉，“晋侯、陈牧从前确实上过折提及此邪，竟还未被诛灭么？”陈牧是指冀州的州牧陈懿。

“可是舅父，我实在没能料想到，陆聿竟如此不堪用！”嘉宁说着，向来姣丽的面容染上些许愤懑，“蒿里节！这么多人！我就在他面前被人绑了——舅父，我嫁前可是您亲跟我说的，我嫁得郎君，是大应惊才艳艳的少年郎——”

摇摇，又：“你年纪尚小，不懂邪教祀之危害，诸位州牧却是知其害的。”

“我嫁过去这几年，一直在晋住得好好的，乖乖跟着君姑，学陆氏新妇。陆聿呢，大概是领兵吧？时常待在雁门，只有节庆才会回雒。”

了一气，嘉宁令震如打鼓的膛稍稍平复了些，才撇着嘴，十分委屈地开：“舅父，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经历了什么……”

“但也与陆聿脱不了系……”嘉宁说着，蛾眉微蹙，了几分犹豫、几分后怕的神。

“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晋侯世面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