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仿佛脱力般阖上睛，剧烈起伏。

她抬手，拽下雪白玉颈上的璎珞项链，圆的珍珠滴溜溜散落一地，将她最喜的那颗蓝宝石攥在手心。

“您是一生的富贵命，逃不开，便认了吧。”

扬州河网纵横、星罗密布，寿内亦是纷繁。

众人皆悚，只能装作没有听到这样狂妄的言论。

“太后曾疑你五石散，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嘉宁说着，却对上对方那双冷幽暗的眸，周寒一乍，忙止了话锋。

嘉宁忍不住嗤笑，笑得她本就剧痛无比的愈发胀痛。

“郡主，”后的人言辞恳恳，似是很为她着想：“人总要向前看的……”

嘉宁听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倚靠着阑勉稳住，回首，问：“你是长信的？”

“告诉闻人熹，得多助，失寡助。”

围靠过来的人们闻言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这话。离得最近的两人换了一个神，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朝少女靠拢。

跑！

嘉宁察觉到横亘在脖颈上的手下去，忙将其掀开，跌跌撞撞地翻下榻。

“他别以为自己收拾了宦官、世家便能枕无忧，小心作了亡国之君。”

上的手渐渐用力“回答我啊——”

——嘉宁猛地一拧，利用疼痛让思绪快速回笼。

那大概是嘉宁一生最为不堪的时候，她将平素奉为圭臬的优雅、淑女统统抛诸脑后，心里只有一个念：

少女脚步一顿，然后扔掉最外层厚重的披风，就跑。

站在广袤的太池畔，少女慢慢止住了脚步。

“咳咳——”少女痛苦地咳嗽着，半是被掐的，半是被吓得，“你在、发、什么疯、”

人不断近，她已渐渐没了力气。

“陆、聿都、都死了八年了——”

“……你好自为之。”嘉宁冷冷说完，胡扯了扯上凌的衣裳，撑着绵无力的，勉力往外走。

“把郡主，给朕带过来。”

仿佛得到了什么鼓励，放松肢，向后一仰，跌冰寒刺骨的池之中……

如今，天犹在，陆聿未死，一切的一切都还有转机。

“呵”闻人熹扯一抹嘲讽的笑意，“八年……呵呵，的确是八年……”他忽而松了劲。

没走几步，忽而听到后的男冰冷的声音：

嘉宁没有耐心听她说完，冷笑一声：“谁稀罕？”

她无心复仇，但也绝对不想再次沦为他人的禁——

那人没料想到嘉宁竟认得自己，一时间有些尴尬，又带了几分释然，拱手回：“婢曾是太后娘娘边的莳娘……郡主，听婢一句劝，回去吧，您风华绝代，定能在中站稳——”

也不知是闻人熹给她下了多重的药，嘉宁愈跑，愈，数九寒冬的天，她竟跑了一的汗。

撇开纷的思绪，她朝闻人熹扯一抹笑，而后垂眸，将视线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