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远开：“不是开录像厅，是跟他们?生意。我代理?了一?个影碟机品牌，打算在清荔开家?专卖店，第一?批顾客就锁定这些录像厅老板。现在录像厅生意不好?，还不是因为他们?那个机太烂了？不如在家?看电视来得?快！我之前在五羊城工作过的那间公司，制造了一?影碟机，画质音效比录像机好?一?百倍都不止，就是价格贵了一?，一?台要五千块钱。只要这些录像厅把自己的设备更新一?下，我保证

录像厅

杨念远拢了拢上的衣，请钟卉去附近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饭。

现在清荔餐馆行起?来一?新的喝法，红酒掺雪碧。杨念远给自己了一?杯，钟卉不能喝酒，看他兴致昂，便给自己倒了半杯雪碧。

钟卉很诧异：“回来开录像厅？现在录像厅都快倒了，你开啥录像厅？”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银行，钟卉到柜台写?单存钱，杨念远在外等着。

钟卉淡淡：“运气好?而已，一?般黄哪敢用这个价格收？恰巧碰到了两个专业炒的投机客。”

她脸上一?丝犹豫也没有，杨念远不由佩服起?她这及时的狠劲。

有认购证转手的那8万块打底，加上在五羊城又赚了一?笔钱，一?般请客吃饭这事对?他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负担了。

杨念远哪里听不她话里的责备之意。确实当?初是他提一?起?去沪市的。结果他不仅没去, 还在家?里消沉了好?几天。

钟卉：“全转去了，一?张没留，卖了三十?五万。”

而且在清荔，能开录像厅的老板，背后多多少少有那方面的背景。

回想起?全厂大砸锭的场面，杨念远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

从?银行来，已经到了傍晚，天忽然下起?了小雪。

钟卉笑了：“我就说嘛, 你不可能那么蠢，肯定找人卖去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半晌钟卉转了个话题：“你手里的票认购证转手了吗？”

钟卉知他一?直指望着南机北调，能把这批老机保下来，至少还能在北方再发?挥几年余。没想到上一?声令下，车间运转了几十?年的上百台细纱机, 被砸得?只剩下空架。

这冷的天气，又让他俩怀念起?国棉厂的车间，细纱车间的温度常年保持在20度到30度之间，真?正的四季如。

杨念远像乡下人城一?样, 四打量着，“现在清荔发?展可真?快啊。我这去也才不到半年, 这里就大变样了, 快认不来了。”

杨念远挠了挠, 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表帮我卖去的，她比较懂行情。你那18张认购证都转手了吗？”

钟卉很脆：“没有，我又不懂炒，也没想搞懂。还是不留了，省得?天天记惦着。”

他目光沉郁地看着前方, 叹了气：“厂里砸锭上电视后，我几乎天天噩梦, 一?闭就是那些机, 觉自己成了罪人……”

刚转认购证那段时间，杨念远胡吃海了一?阵，把以前在国棉厂当?工人想吃但是不舍买的吃都尝了个遍。

“这次回来，我不打算再去五羊城了。”杨念远跟钟卉说着自己未来的打算，“留在清荔录像厅的生意。”

肚吃得?越圆，关于国棉厂的记忆越发?淡漠了，连带着噩梦都的少。

钟卉存了8000到银行卡里，手上还留着3000多块。日临近了，她随时可能发?动，得?留现金在手里。

家?家?都有电视机，录像厅渐渐跟不上时代，画质音质糙，除非那些想看武打片和颜片的小年轻人，其他人很少光顾录像厅了。

钟卉看了他一?：“你变化也很大啊，刚才差没有认来。我是听王茹说的，才知你去五羊城了。”

杨念远：“你没留几张下来自己摇票？”

杨念远扯了扯嘴角：“卖了8张, 赚了8万块钱, 剩下2张等明年摇票。”

什么烤羊、火锅店、茶餐厅、西餐厅，来来回回吃了好?几，整整胖了十?斤。

“三十?五万？”杨念远以为自己听错, 嘴张得?老大，瞪着睛看着钟卉, “我以为我表帮我卖得?价格已经够了！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卖去的？”

距离上回杨念远来新世界已经快半年了。他和钟卉沿着市场门的小广场一?直往前走。附近最近的一?家?银行在清荔东站旁边。

杨念远和钟卉坐下来，两人一?人了一?份餐。他忽然想喝酒，最好?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