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骨到大臂，整个肩的外翻，像是有人用钝刀逆向刮起鱼鳞，鱼鳞没刮掉，反而一片片地翘起来，大小不一毫无规律地挂在鱼上。

“这只是被咬了个牙印，还没掉。”女人站在船上晃了几下，她边的少年急忙一把将人扶住，试图让女人靠在他上。

污泥上还依稀可见蓝紫的金属光泽。

江暮云觉察到了她的害怕。

坐的小船往外推的动作一顿，几人面面相觑，对于连长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她见过很多死人，可这样残忍的景象她还是第一次见。

它更像是一滩污泥被团成了团，直接贴在了女人的腰腹间。

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人家手里呢，由不得他不怕。

发动机关停，江暮云也不船上话事人是谁，只扬声问：“我们要打听的就是这事。几位说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不知是哪边，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教授已经不自觉得偏过了，不忍心再看这可怖的场景。

女人勉站直了，左手掀开了自己的上衣，了衣服下溃烂的：“里生了很多很多……鱼？”

男人，一气，扬声问：“几位尽问，凡是我们知的绝对半不瞒着。我们着一家老小是从北边仓皇逃难来的，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几位要是能看得上就全拿走，就当是个朋友。只要能给我们留条命、留条船就行。”

她丢掉那块自己从自己上扯下来的，佝偻着靠在少年上。

饶是见惯了各惨状的江暮云，在看见这女人上的伤后，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江暮云安抚地摸了摸陈城的脑袋，却没有将她藏

她已经溃烂得如同腐尸一般的右肩在了众人前。

中年男人看向床上的女人，那女人思忖片刻后对男人：“问他们想打听什么。”

女人直接撕下了一片烂，放在手中给江暮云等人看：“我肩膀这块儿在四天前被咬掉了两块，伤附近的一烂死。起先还会疼，到现在这里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不等他继续开，一有些虚弱的女声就传了过来：“齐市有一家规模很大的电池加工厂，后来遭了灾，加工厂毁了，里的东西全都顺着漂了来。”

中年男人看着江暮云几人手上端着的枪，不自觉地咽了唾沫。

原本站在江暮云后的陈城，在女人撕下肩的时，不自觉地抱上了江暮云的胳膊。

一个面惨白的女人整个倚在一个半大少年的肩上，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船，对江暮云几人：“从前我们都没当回事，反正哪哪儿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直到这次大。”

船上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那中年男人才迟疑：“我们是从齐市过来的，其实不止是齐市，齐市周边的几个城市的人都在往南跑。”

完这件事后，女人仿佛被耗尽了力气。

说话间，江暮云几人的筏艇已经到了那几条小木筏跟前，带起的波浪将那几条小木筏往远推了推。

女人借少年的力量稳住形，而后拒绝了少年搀扶她的动作，艰难地将她上那件t恤的宽大领扒开。

那伤已经看不伤的形状了。

一片密密麻麻焦黑泥泞的烂鱼鳞中，偶尔还能窥见一截死气沉沉的森白骨。

女人说着，对江暮云几人苦笑：“我也不知那些东西算不算是鱼。它们能上岸，会咬人，扑腾起来能一人，被它们咬一，伤就会直接烂掉，像我上这些一样。”

她再聪明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放在末世前，她这个年纪不过刚上初中。

陈城下意识地往江暮云后藏去，想要避开这样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