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再次了起来。

那漫不经心的风度……她知，是的，她认他了。

戎王臣服朝廷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使者奔赴中州，向朝廷祈求学习中原文化和礼仪？而你们尊贵的北戎王，那个时候在什么？打猎，还是在喝着酒？”

元昭诩微微仰首，清晨的光净而纯粹，他沐浴在金光之中的眉目，玉山之朗，湛然若神。

若不是因此，她何至于被贪心的族人偷来，卖给了人贩，落到那肮脏的地方？

而这个人，他是孟扶摇喜的人吧？她经常故意不看他，但是偶尔她掠过他背影的神，和阿娘看阿爹的一模一样。

小刀咬着，想起寒冬腊月里赤脚放牧的阿娘，想起那片贫瘠而荒漠的沙石地，那是他们族人现在唯一栖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吃饱肚。

虽然依旧有愤怒这孩的不知好歹，但孟扶摇实在没办法对着她那天真而又执拗的表情板着一张脸，看着这样一个小小孩发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誓，她好像看见固执的自己，在很多很多年前，奔到太渊某个谷的尽，对老天大喊，“总有一天老娘要回去！有本事你就再穿我一次！”

那扭曲如蛇的尸……阿娘说过，很多年前，他也这样杀过人。

她突然微微了眶，为那些

她要为失去权柄的阿爹报仇，为貌的，却因为多年浪劳苦而早早憔悴的阿娘报仇，为族人失去的那些草场和羊，报仇！

她记得青楼外孟扶摇牵过冻僵了的她的手时掌心的温，记得一路行来孟扶摇会在夜里给她盖被，记得孟扶摇细细给她全被老鸨打破的伤痕上药时的神情，记得她在那个白衣服男人让人不舒服的光下架起的手臂，她不明白他们当时在什么，但小小的心里，依然能直觉的分辨杀气和好意。

她疑惑着，直到昨日，她怀着满腔仇恨偷偷城，用自制的火箭惊了南北戎的军营，然后她看见了这个男的手。

第一次见他，青楼之内，她疑惑的瞪着他，却因为人太多而什么都不能。

她不后悔自己所的一切，唯独有不敢面对孟扶摇的目光，在她小小的心里，世人皆恶，但她……好像没那么坏的。

“我们汉人有话‘智取永胜力敌’，还有句话‘成王败寇’，”元昭诩淡淡，“你阿娘为什么没有想过，为什么使诈放逐了你们的是南戎王，为什么就不能是你们先下手为？”

小刀瞪大看着元昭诩，似懂非懂，她小小的心里，一直只盘旋着阿娘说过的话，一遍遍回忆着阿娘说过的那人的形容——天神般的少年，超越于所有人之上的风华，阿娘告诉她，那个人，是他父亲的真正的仇人，没有他，北戎说不定已经在当年的南北戎战争中战胜南戎，成为草原共主，却因为他的现，使南北戎族长一个磕下来，成为“兄弟”，而兄弟最终卖了他，夺去了他们的北戎。阿娘告诉她，那个人，她看见就会认来，没有人可以替代。

“我会杀你。”她镇静的宣告，一字字铁钉似的砸来，梆生脆，她努力回忆着草原上勇士们决斗后说的话，“你如果害怕，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孟扶摇的一声笑了来。

第二次见他，园之中微笑的男，和某个在心中勾勒的形象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