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风来得略显急促，二月的天气，到底还是料峭，寒意甚重，曦泽披着大擎神不郁地来到凤仪朝凤殿。

王宁暄这才发现曦泽来了，她扬起温的微笑，淡淡

“你若真是薄情之人，煜王就不会败得如此彻底，皇上也没这么容易登临帝位！”他的声音萧索而哀绝，带着淡淡的幽怨，“你若是真的为妃，便要日日见皇上与燕云倾郎情妾意，心里还不知要如何痛苦？今后的日又要如何过？绿衣，你不是皇后无法反抗先皇的旨意，你是有选择的，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步？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折磨……”

“这个不劳你心！”沈绿衣转避开他那灼而痛苦的神，“从你我相识起，你就十分清楚我的心中此生只有皇上一人，除他之外，这世间万千男再好，也没有一人能再我之、我之心，你又何苦一直执着不放？我生清冷薄情，实在当不起你的执着守候，所以，你也不必在我这垂死挣扎了！”

彼时王宁暄正在灯下安静地绣着一件龙腾朝日的明黄寝衣，显然是为曦泽而。她嫁与曦泽，今年是第十个年，无论夏秋冬，也无论她是恭王妃抑或皇后，曦泽的贴衣，她从不让下人动手，一针一线皆是她心制，这每一针每一线她都绣得极其认真，好似在抚摸一件珍宝一般。

“太极殿！”沈绿衣眉怒，冷冷，“你千方百计地求了皇后将你名字放在首位，便是算定皇上看到你的名字后便会为你我赐婚吗？你一向神机妙算，这一次，怕是要落空了！皇上是不会赐婚的！”

夏晚枫闻言，脸遽变，痛苦的神瞬间爬上他那俊的面庞：“他的心里只有燕云倾一人，且看他如此千方百计地将燕云倾册为贵人迎中，你就应当明白，这局棋，你注定是要输给燕云倾，你又何苦还要去垂死挣扎？”

晚风冷而急促，却不尽此刻如魂魄般萦绕的哀伤与绝望。

言罢，沈绿衣不再停留，与夏晚枫而过，淡漠地离去。

“晚枫，对不起，你的情意今生我无以回报，原谅我今日的残忍，我不能自私地占着你的，挡了你风光无限的前途！”

就在这时，远拐忽然闪现一模糊的人影，竟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得彻彻底底。

“够了！不要再说了！”沈绿衣实在听不下去，她打断夏晚枫的话，迫自己镇定，“皇上已经允我所愿，不日便会有册封的旨意颁下来，你为皇上最重要的肱骨之臣，又一直被他视为兄弟，当明白觊觎后妃会是怎样的后果！若你还想保全夏氏家族，便从此死了心，莫要再纠缠，好你臣的本分，好皇上的好兄弟，莫要让他察觉你对我的情意，否则，你们整个夏氏家族能不能荣耀一生，就很难说了！”

来人似乎有些喜：“绿衣，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呆在绿居？你刚才去了哪里？”

自伤与伤人，竟是一样的痛彻心扉。

然而此时，曦泽无心去看那件即将完成的致寝衣，他不耐地挥退朝凤殿内所有的人：“都下去，不必伺候了！”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时，一无名火直直蹭上心，沈绿衣突然加快脚步，迎了上去，盯着来人。

想来这世间之痛是有千百，然，又有哪一样能胜过情殇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