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照着侯家的规矩，姑娘们边的妈妈且不论，只那丫鬟就须得一个一等的和两个二等的、以及数量不等的三等的（人数，得看姑娘在家里的地位了）。

妈妈皱着眉：“便是姑娘想省事，该有的规矩总还得有。虽然家里比不得老太太那里的排场，可照着规矩，姑娘边少说也该有个一等的大丫鬟才是。”

此时妈妈那里听说珊娘过来找太太，早就不放心地跟了过来，且在外面已经听了多时。见太太问话，便趁机掀帘来，：“姑娘昨儿晚上才刚回来，今儿又忙着归整姑娘的院，这一时半会儿还没忙到呢。不过太太放心，回我就让人送到姑娘屋里去。只是，姑娘如今边只有一个娘和两个二等的丫，另外就是个不用的小丫了，怕是得再添置些人手。我看太太屋里的翠羽不错，是个用心的，不如就给了姑娘吧。”

——好嘛，刚折去一个翠翘，这会儿又想过来一个翠羽！

也或许，是自幼丧母的她，心底其实一直都想有个母亲的……

而妈妈之所以这么心往她边人，显然不是怕委屈了她。

姚氏又拍了拍珊娘的手，扭问一直站在门边上的丫鬟明兰，“这个月的月钱早发了吧？姑娘才刚回来，那份可有补过去？”

珊娘

珊娘呆怔着尚未反应过来，就只见姚氏反手在她的手上轻拍了两下，仿佛没听到那一声“娘”似的，笑：“你才刚回来，家里也没来得及给你好好收拾一下屋，既然你看中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拿去便是，说什么谢不谢的。”

“妈妈快别这么说，我哪敢用太太屋里的？这对太太也太不敬了，”珊娘暗刺了妈妈一句，回又对五太太笑：“再说我也用不着。我那院原就不大，我又是个怕麻烦的，人多了反而看着不清。”

也是一阵发窘。两世为人，她还从来没叫过谁这个称呼……许是因为才刚姚氏看着她的神太过温柔，许是她在这里装扮小扮了手，却是不知怎么，就叫这声“娘”冲而……

得！珊娘原还想着，她那里暗讽人，不知这槌能不能听得懂呢，谁知人家转就反刺过来——只可惜，她一儿也不忌讳她被“撵”西园这件事。

珊娘扭似笑非笑地睨了妈妈一。这妈妈当着太太的面就这么随意指派太太屋里的丫鬟，说白了，不过是有意叫珊娘看看，她在太太面前的面而已。

当然，这只是侯家各房姑娘们的定例，养在西园里的姑娘们却并不受此规矩的约束。比如那大房嫡的七姑娘，跟前便足足有三个一等的丫鬟和八个二等的。便是珊娘之前在西园时，跟前也有两个一等的和六个二等的丫鬟。只是年初时，珊娘还没那个“梦”之前，她的另一个大丫鬟初雪就吃了双元的算计，赌气从西园里辞了去。初雪也不是个简单的，临走时又算计了双元一把，虽然双元机灵逃过了算计，平常总是跟在双元后面的、珊娘名下另两个二等丫鬟却中了计，“因病”从西园里搬了去。因着当时珊娘一心想要回家，便没再往边添人手。

这一声“娘”，叫得原本气氛洽的室内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