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覆在凝光绞在一起的双手上，“好冰啊！”

北斗把凝光的手扯进暖烘烘的被子里，傻笑的模样对此时的凝光来说很是熨帖。

等双手回暖之后，凝光又把北斗的手合在手掌之间，脸上挂着浅笑，北斗也柔着目光安静地看着她，可是笑着笑着凝光突然咬一下下唇，眼眶决堤，泪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凝光死死低着头，额发遮住了凝光大半的脸，颤抖的肩膀显露出主人的崩溃。

“群玉阁……”

“我知道，我看见了。”北斗使劲握住了凝光的手，希望能借此给她力量。“你不是说过，‘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人还在，就可以再来的。”

可凝光只顾着摇头：“璃月港也没了，仙人们都受了重伤，千岩军在前线损失了大半……我们除了这座堡垒，其他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凝光。”北斗挣脱出凝光的手掌，死死握住她的手腕，严肃地说道：“你已经做了你所有能做的，知道吗？！”

“我知道……我明白……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可外面……外面还有深渊啊！”凝光伸出手指着外面几乎绝望地叫道。

北斗愣愣地看着此时那么无助，那么歇斯底里的凝光。这不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吗？

北斗重新躺下来，头偏向一处长舒了一口气，在脑海中还想着措辞的时间里，凝光抹掉眼泪重新抬起头，以一种极其冷静的语气说道：“现在的我，已经不适合当璃月七星了。”

北斗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凝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先说哪句。她想起当年凝光在那间出租的小屋里，躺在她身边心驰神往地说她要造一座空中的宫殿；想起凝光还不是天权的时候就望着璃月港说要为璃月百姓做点什么；想起那年在海祈岛，她说要带凝光去周游七国，可凝光却说要等到国泰民安之后；想起凝光说要让群玉阁笼罩七国；想起凝光为了璃月把群玉阁砸入大海从未说过有悔。

北斗忽然发觉刚才自己的自以为是，其实，凝光也许想得比谁都明白。

“那你什么时候辞职？”北斗笑了起来，完全不在乎外面的天崩地裂，脑中尽情想象着要带凝光去哪里玩，就像她以往每到一处就会想着凝光此刻在身边会是什么情景一样，想得越多，她就越幸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反应。凝光刚才还想着北斗会不会说她逃避责任，是她想多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说出要卸下七星之天权的包袱，北斗一定双手双脚赞同。

“要先选出下一任天权星。”那还是一道非常严格且繁琐的流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

“像你当初那样？我明白，我会等，反正我都等了那么久了。”北斗拇指摩挲着凝光的手背，眼中透露着期待，“好想抱抱你。”

于是凝光弯下腰，两个人耳鬓厮磨，北斗伸出手顺着凝光的背安抚，“你真的，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凝光闻言鼻头又发了酸，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要我说呀，帝君都敢退休，你怕什么？况且你都当了那么久了，是该让位了吧？”

“噗。”凝光刚才还在难过，一听北斗说的话，就忍不住想笑。她抬起头，朝北斗弹了一个脑瓜崩，语气中带了些娇嗔：“说什么呢？”

北斗看着终于笑了的女人，忍不住想要吻她。就在这时，帐篷外的少年朗声道：“咳咳，天权大人，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