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曼司听着她这声音，倒不似以往虚弱。接着起之机，偷偷抬看方锦安。这一看，倒大吃一惊。

赵母告声罪，惴惴不安地握了女儿的手随她们去了。

衣饰没穿太妃品级的正装，上挽了个抛家髻，也没用多少钗环，只缀了一只同样红宝石的苏儿。上首饰也少——乌曼司知这是她肤脆弱、不耐金玉之的沉重的原因。却是穿了一大红牡丹图案纹的襦裙。那衣料也不知是怎么的，竟如烟霞氤氲一般的轻柔模样。

又走过重重门,了章华殿中,远远的已听到正殿之中莺歌燕语。走去，只见诸家贵妇贵女门第低落座已毕，此时齐刷刷地扭盯着这迟到者。赵母惶恐不已,忙拉了女儿跪下觐见太妃，并告罪不已。

而现下的方锦安，却与以往都不同。细看看元气还是不足，但神很好，角眉梢笑意藏都藏不住，整个人容光焕发。脸上妆容更是画的细致用心，一红宝石钿在眉间灼灼华，一双睛雕细琢作时兴的名唤“桃夭”的妆，衬的那双本就灵慧的睛顾盼之间摄人心魄的明亮妩媚。妆如此动人，必也得彩才的，乌曼司看着方锦安那的红的樱，莫名想起前两天受的教导。

乌曼司又是一惊，转看去，方锦安正歪坐在榻上，一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娘娘唤你，还不快去！”赵母却是大喜过望，忙推了他上前。乌曼司定定神，拿淑女款儿来，款步上前，跪倒在方锦安案前。“无需多礼，起来坐吧。”方锦安指着旁边的坐垫，笑。

“原来是赵奎赵将军的母妹。夫人与姑娘快快请起，殿下素来与赵将军好，称为益友良师。夫人与姑娘来到本这里便如在自己家一般,不必拘束。快快座吧。”只听远远正座之上方锦安笑语殷殷。

他们方家素来尚蓝，乌曼司早已习惯了一付清冷模样的方锦安，此时咋见这明妍不可方的方锦安，竟不由自主地心肝猛了几下。

他再次见她，却是在数年之后、数月之前的柳家了。那是的她，再不复记忆中的大，却是虚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跑。更有那眸中的茫然与死气沉沉，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神会现在她上。他纵然有必胜使命即将达成的志得意满，却也止不住有一莫名的悲怆在心中角落里油然而生。

他第一次见方锦安，是他十岁那年。北方雪原上，千万人阵中，半白半红的方家白血旗下，方锦安一银甲，容比那冰雪更冷。剑指之，血成河。无数人惨烈的死去，却不能让她动容分毫。他不由自主地对她心生恐惧之情。只觉着她如山岳般屹立，而自己是如此渺小，对付她，岂不是以卵击石？

赵母看自己女儿直愣愣地瞅着太妃，心又没规矩了，忙狠狠揪了一把他胳膊，这才让乌曼司回过神来。却听上座的方锦安又：“赵姑娘看着好生面善，过来，过来与本说话。”

乌曼司依言过去跪坐下，心中好不遗憾：若是衣服没换，凭他带的那些小玩意儿，这距离已然能够要了方锦安的命！

随婢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