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怕天晚了，让老爷夫人担心，在太还未落山前就安排了车送她回府，她有些哭笑不得。他却说：“虽说是在城内，却保不齐有那些不长的，这么多年我也算看着小长大的，万事都不可掉以轻心。”

翠翠了，走得远了还是觉得常掌柜话里有话，当即便转去了翠玉斋。

她只记得前世二叔不知犯了什么错，一向疼他的老太太竟是下了狠手打他，后来才听母亲说起二叔竟是将老爷辛苦立起来的招牌给砸了，只剩一个朱记糕饼铺勉撑着。这会儿她才明白了，她家这个二叔也是个不成的。

不想他却是叹了气，悠悠：“老咯，您看都两鬓白发了，越老却是越不得清闲了，我倒是羡慕周老弟轻松。”既而低笑一声：“天冷的厉害，小快些回去吧。”

伙计送茶来，轻轻放下赶退去了。她莹白的手指挲着杯沿，顿了顿才开：“方才我遇着常掌柜了，他方才还和我说，羡慕你这般自在，直说他忙得很。我记得以前他可是比周叔过得风得意，可是了什么事？”

周掌柜捋了捋胡须，一本正经地回：“小说说看。”

周掌柜叹了气：“这事整条街都传遍了，朱二爷以不养闲人为由赶走了许多伙计，铺里事多人少，他哪还能像以前那样消闲。隔行隔座山，大家都是当闲话在嘴里嚼一嚼便算了。人家生意不是照旧红火，每天人来人往，都夸赞说味好。”

在翠玉斋逗留了多半日，定定地看着俏小们三三两两的待在一挑选首饰，几张漂亮的脸上都泛着耀刺的笑，在一块谈论地好不闹。她垂下帘，密似小扇般的睫轻颤，心突然涌上一阵难过，曾经她和赵锦也是这般，去哪儿都要一块，快乐的很。而现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心底被最后残存的那丝理智拷问得多煎熬，她也要走下去。这一切与那时她所承受的伤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当初她若是懂了，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屋里烧了地龙，她觉得，穿得单薄了些，将窈窕段显现来。

周掌柜此时正坐在后面打盹儿，店里都是他一手带来的徒弟，都是些机灵活计，不用他心，这会儿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下肩膀，正要发火待看清来人笑：“小要来，怎么不差人说一声，我也好备些零嘴小打发时间。”

没过了几天晴朗时日，天气又渐渐沉下来，不多时便下起雪，她乐得很，躲在自己屋里抚琴画，更多的是摆前的这盆兰。她昨天去母亲房里见新摆了几盆，一就瞧上了这株长势正好却在其中显得单薄的兰，翠绿的叶纤长，越看越让人喜。

她径自在一旁坐了，摆摆手：“周叔这般见外什么，我来是想和周叔打听个事儿。”她一双好看的桃上挑，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上却带笑，看了一装饰大气的门面说：“我便不去了，免得旁人多想。常掌柜瞧着同往常一样，骨朗的很。”

翠翠抿了抿嘴不以为然，松散惯了的人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整日劳累哪还顾得了当初吃的心境？失了本心味怕是也不如最初了吧？她便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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