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陈氏煞白的脸孔,再看她那颗都快挂到腿间的大肚,心内冷笑。她觉着这陈氏实在太过愚蠢,竟以为嘴上不叫出声,面上强自忍着,她老婆子便看不出来她这是要发动了。
钱婆婆将那陈家嫂子扶着坐到车厢最里边,又转身去回到车口,接下一位被推上的妇人。
后头啊,有的你苦头吃的,蠢东西。
八【1119】
时近正午,车队行驶进了一片荒芜的秃地,渺无人烟。
高挂在头顶的日头正旺,晒得马都失了一贯的速度,时快时慢地被车夫们手中皮鞭赶着。
车厢内闷热无比,总觉着快要喘不上气的何家夫人伸手去,试图将车窗开启。却被钱婆婆恶狠狠地拍开了手,怒斥道:“老实坐着,别瞎动!嫌热就把衣襟散开,没什么好害臊的!”
今日只有钱婆婆守着,一车子都是女人,便少了许多的顾虑。另四名孕妇都早已敞开了衣襟,露出里头的里衣来散热,单就何家夫人一身衣着规规矩矩,闷得脸都红了。
何家夫人直觉这般闷着必定要中了暑热,又不甘同那些小户人家般不知礼数,便欲开口向钱婆婆解释,哪知刚开口便被缩在马车角落的陈氏的痛叫打断。
“啊!”陈家嫂子这声痛叫,并未惹来另几位妇人多少关注。昨晚上睡前她便疼得不住呻吟了,彻底露馅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想不到她能忍到这时候才叫出声来,这忍功倒是值得称道。
不满话未出口便被打断,何家夫人狠狠瞪过去一眼,刚要继续同钱婆婆开口说话,却见钱婆婆已起了身去了那陈氏身旁。
吴家娘子依旧坐在陈家嫂子身旁,这车里没人比她更清楚陈家嫂子究竟忍得有多苦了。先前即使腹内再痛,她也生生忍了下来,掐地掌心都快破了,而如今这声痛叫,实在是因为熬不住了。
紧挨着她坐着的吴家娘子清楚地知道,陈家嫂子,已经破水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座下坐椅已被濡湿。
她担忧地看着钱婆婆靠近过来,未开口说任何话,只阴沉着脸,俯下身去直接拉开了陈家嫂子的里衣,露出那颗死命向下抽动的胎腹。
瞅着那肚子又抽动了几下后,钱婆婆又伸手探进陈家嫂子的裙摆,出来后的右手一片湿滑。
“啊——”知道已经瞒不住了,而自己也已破水,陈家嫂子终是不再忍耐,长吟出声后,整个人歪倒到了吴家娘子身上,抱着肚子开始使劲。
“倒真是个能忍的啊。”说完语调毫无起伏的一句,钱婆婆便朝车头大喊停车。
下了车去后,便是良久未归,再回来时,却见她领回了两名官兵,使唤着他俩将痛叫不止的陈家嫂子抬下了车。
而后,便是听见所有婆子催着妇人们全都下车的大声嚷嚷。待到吴家娘子下了车去,便见陈家嫂子被扒光了衣裳,躺在炙热又满是碎石的荒地上,被几个婆子围着制住四肢,绝望地挣扎着。
陈家嫂子被官兵抬着出马车后,钱婆婆便对她说了:“你个不听话的蠢东西,老婆子早先可都说了规矩了,你不守规矩,想提前把孩子生下来是吧?没门!老婆子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出这孩子!可怜了你的孩子,摊上你这么个东西当娘,也是活该受苦,活该没命!你啊,亲手将孩子送到阎王老爷那去了!”
原本还在庆幸自己终是瞒到了最后时刻的陈家嫂子在听了这话后,彻底懵了。再反应过来时,已被牢牢制在炎热的碎石地上,挣扎不得。
而她的周围,孕肚或大或小的妇人们一个个被官兵反手押着,面色或冷漠或不忍,又或是满带惧意地看着眼前场景。
九【1291】
陈家嫂子身下的碎石地狼藉一片,浑浊的羊水在烈日炙烤下,很快便散出异味,阵阵钻入鼻中。
几个婆子分工合作,将那生产中的陈家嫂子折磨地不成人样,偏偏还无法惨叫出声。她的嘴被一个婆子用布条死死捂住,只能从中溢出不止的呜呜闷响。
臂膀有劲的王婆婆与钱婆婆一同,正逆着那胎肚坠下的方向,拼命向上按压着,用劲极大,毫不留情。随着她们的动作,陈家嫂子拼命蹬腿挣扎,不断将她那肚子高高挺起,而后立刻便被重重按下。
才一小会,从陈家嫂子那流出的液体便由一开始的泛红成了一片血红。
吴家娘子分明记得,陈家嫂子还未被这般按压的时候,她的那处,已经隐隐露出孩子的头皮。可如今,那孩子早便被推了回去,没了“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