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摇了摇,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往他怀里缩了缩。
年少的自己托腮听着,随着娘亲的话想象自己将来要娶的姑娘,应该也像娘亲这样雍容典雅、教养极好,应该也会弹奏一手好箜篌,应该通晓诗书,要是还懂刀法那就更好啦,闲暇时能和自己切磋一番。
你迷住了是吧。”
其实袁今夏的确是想把那梦境的内容告诉陆绎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桃夭,真是个浪漫好的名字。
得妻如她,夫复何求!
陆绎再次追问:“方才,可是
噩梦了?”
袁今夏抬起:“啊?没事,我有
困了…”
唯有箜篌,唯有桃夭,能勾起他心里的波澜。
袁今夏越想越觉得开心,发“咯咯咯”的
朗笑声,狡黠的
睛直勾勾看着他,心里不住想:就算是陆阎王,小爷还不照样迷得七荤八素,哈哈哈哈………
从前,他因追查曹昆一案潇湘阁,被严世蕃
拉着去赏红豆姑娘的曲
,他本无心赏曲,也对这风月之事毫无兴趣,只因碍着严世蕃的面
,被迫逗留在此
。可谁知清越的琴声响起,居然是儿时娘亲弹奏过的那曲《桃夭》!
陆绎:“好。”
思绪到此就停了,夜
人静,让人逐渐泛起困,陆绎搂着怀里的人便睡去了。
年少时的陆大人是靠事业扬名立万的,因为手段狠辣,得名“陆阎王”。他年纪轻轻,却如此下手血腥凶狠,与他童年目睹母亲被刺客杀害有关。母亲去世,怨恨父亲,逐渐让他变成无情无的冷清
。
记得从前的每个夜晚,弦月挂、缕缕清风,娘亲都在月下为我和父亲弹奏《桃夭》。记得娘亲曾温柔地对我笑着说,绎儿,娘亲真想看你快快长大,娶一个可心的姑娘,到时候呀,娘亲就给你们两个弹这首曲
。
但如今,爹娘都不在自己边了,幸得上天眷顾,派了今夏这个小太
陪在他的
边,会一辈
陪着他,让他对余生有了不一样的期望,自己也能再次听见箜篌的动听乐音。
那把“琳琅”是娘亲留下的,也是她素的一把乐
,据说是前朝最负盛名的乐师所制。琴
是上好的楠木,经长年累月的抚
,已通
抛光。琴端雕有凤首,活灵活现,曲木琴架两侧饰以祥云和
卉纹饰,凤首下约三寸,以行楷书“琳琅”二字,笔法苍劲,潇洒飘逸。
他搂着袁今夏,给二人掖了掖被角,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
陆绎便也不再追问了,轻声说了句:“睡吧。”。
他觉得自己心底积郁多年的霾似乎有了一
裂隙,今夏就是照
来的那
光,她固然
不好,只是个市井小民的女儿,比不得闺阁女
的
弱矜持,不过也自有一番飒
英姿;她聪明机
,
通追踪术,颇有小聪明,居然还会改装火铳;她傻里傻气的言行会让自己不自觉地笑,她拙劣的小心思会被自己一
看穿,她会为了保护朋友不惜自划一刀,就为了
戏
全
;她甚至会为了拿回手绳不惜以
犯险,只因为自己说过那手绳对自己很重要。他想,她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傻姑娘,要是不好好保护她,恐怕自己会后悔不迭。
袁今夏噎了一下,慢慢停住了嘴边的笑容。
沉默半晌,陆绎:“今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于归,宜其室家。——《诗经·周南·桃之夭夭》
自古,桃夭就与情有关……
陆绎听着袁今夏熟睡后平稳绵长的呼,思绪不禁追忆到从前那二三事。
陆绎摆正了袁今夏因大笑笑得东歪西倒的,目光柔和,拍了拍她的
,
:“笑那么
,小心待会更睡不着。”
以前,箜篌还在,可已经没有母亲能为他弹奏桃夭,那样的温已再难寻觅。
袁今夏像只猫似的蜷伏在他怀里,脑袋完全埋他的
,很轻很轻地咕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