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珝把她拉到自己的书房里，当着她的面翻开那本介绍人鱼的书，找到人鱼珍珠的章节，他一字一句地看，直到找到厉轻所说的心痛之症，他坐在椅上，绷的忽地了气，肩膀下沉，神一排一排扫过那些描述。

顾珝合上了书，渐渐闭上睛。

“没有。”

厉轻眨眨睛：“你们都不喜我哭，那我就不哭。”

她拉着他的手，“所以，我能去海边吗？我想看看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尝过海的味了。”

晚上夜人静时，他终于哄好了神充沛的顾怜，上了那座阁楼。他把里面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厉轻的珍珠，逐渐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坐在床边静默了一会儿，起燃床的蜡烛，他拿着蜡烛引燃床单，往回退，观看火势渐渐失控。

他曾经日日夜夜憎恨人鱼，憎恨人鱼的珍珠，可当大火即将把它淹没，他却舍不得看它烧成灰烬。

他捧起她的脸，试图寻找泪痕，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她定定地望着他，像个丽的木偶。他有些不适，猛然回想起什么，问：“那天那么疼，你怎么不哭？”

再也不属于我了，所以我的心脏一直疼，是他惩罚我吧……”

“我带你去海边。”

她将神躲开，“人都有发疯的时候，而且我只是一条人鱼，像你说的，很低级不开化也很笨，我疼起来突然发个疯很正常吧。”

厉轻笑了笑，走到他跟前吻了吻他，不知有几分真心。当天晚上厉轻还是和顾凛睡，她现在离他久一就会难受，只是生理上的难受，生理上的依赖，可已经足够让顾珝红，他和她，甚至连ao相都不到。

再退两步，他的后脚跟突然陷了一块地板里，他低见一块包裹着什么的残布，鲜亮的颜，是厉轻常穿的颜。那布凸起圆的弧度，他忽地明白了。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他在烈火炙烤下犹豫不决。

“怕疼还抓自己，你以前个血都吓得半死……”

昨夜的火把整个顾家都闹得不安生，后半夜顾凛去安排灭火时，厉轻听说是阁楼失火，好半天说不话，认定是天意要她断了念想，捶捶不安的，去了顾珝的卧室，抱着顾怜睡。火灭以后顾珝回到房间，看看躺在床上的人，把怀里的珍珠藏了他最常穿的西服里。

那时她不会吃醋，毕竟她本就不在意他，所以也不会为难他，只会把他的话当笑料，一听了之，也就不会拿走那颗珠，毕竟他终究还是想要它，想留住它。

“你有事瞒着我。”

他逐渐看不明白厉轻的表情，明明应该很悲伤，可她没哭，他以前总是骂她只知哭，她现在不哭了。她许久没见过海，他许久没见过她哭。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人鱼是极度忠诚的生，失去珍珠后的心痛不可控，真心送去的珍珠也再也收不回。人鱼仿佛是世界上最不适合共妻的生，可偏偏就是她，被了顾家的门，骗了他的心却转将珍珠真心献于别人。

那是一颗被纪丞不屑一顾的丢弃，也是厉轻到死也不会献给他的忠诚的意，是他的渴望，更是他的耻辱。

要是有一天厉轻发现了，他也不会承认他拿的是她的珍珠，只会说：是有个人鱼omega倾慕他，持要给他的。

他弯腰将它捡起，在火光下端详它莹好的光泽，像是偷来的珍宝，他不敢多看，揣怀中，心虚地下了楼。阁楼愈燃愈烈，照亮了一片青黑的山榉林……

他不说话，不承认自己那样贬低过她。

“你就这么他？”他不禁提音量，愤愤不平。

厉轻抓住他的手，用在手背上印了印，“这是谢谢你那天救我，我太怕疼了……谢谢你来。”

厉轻低下，却不承认：“我恨他的。”

顾珝指尖微颤，探手去检查她的，过去这么多天，那个官已经长得完好，二哥都没舍得再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