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木盆搁在榻前，盆中升腾起缕缕薄雾。

“不是你刻意凑过挡住我视线的么。”江温酒单手一撑桌，支着:“摘星楼第一见你，就觉得这双似曾相识。我问过逍遥王了，季棠的夫人也生了双瞳颜较常人略浅的桃。”

直到江温酒把她一只脚放木盆里，有些脚的像是从脚底一路到了她的心。她一惊，垂便见江温酒正在替她除另一只脚的鞋袜。

跟在酱油后的江温酒端着只木盆走至榻前，神掠过酱油，落在商青鲤上，她向来只用一发带束起的发被绾了繁复的发髻，夜里疾行时发髻被迎面的风的有些凌，此时满珠翠还未取下，看起来甚是狼狈。

“……”商青鲤了一气，:“江温酒…你…”

抬手轻轻拍了下酱油的脑袋，商青鲤:“小家伙，好久不见。”

原来…这便是玉无咎让她易容成季棠夫人的原因。若是旁人，哪怕形能通过易容改变…只怕瞳也是无法改变的。

酱油甩了甩尾，蹲坐在她旁，抬起一只爪了。

那一刹，商青鲤的心像是要从腔里蹦来一样，“砰砰砰”兀自个不停。她像是被人了般，整个人僵成了一块石。

“本来么，人有相似，一双有些像，说明不了什么。”江温酒继续:“偏偏前阵儿九公主落失踪的事在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我听里侍卫私下提及，觉得有些蹊跷，便去逍遥王府走了一遭，发现…你也不见了。所以么…了摘星楼便跟在了季府的轿后面。”

他眉如画，神专注。

江温酒在桌边坐下，笑:“你怎么不问我是如何认你的？”

江温酒凤眸轻瞥，恰好将商青鲤脸颊上开的一红霞敛眸中，不声:“别动。”

有酸气扑鼻而来，商青鲤低看了盆里黑的，不解:“这是？”

木盆里的渐渐开始变凉，商青鲤先前有些起伏不定地心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她伸手搔了搔酱油的腮帮，从木盆里抬了抬脚。

“酱油。”商青鲤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笑意。

商青鲤:“……”

江温酒却已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长长的袖袍和泻而下的青丝皆落于地，他似是毫无所觉，伸手抬起她的一只脚，替她除了鞋袜，又细心将脚为她卷起一截。

“嗯？”江温酒把卷好，将她另一只脚也放木盆里，而后起:“陈醋泡脚，有调和经络气血，通达平衡之效。”

江温酒注意到她的动作

酱油上榻，仰着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亲昵地又叫了两声:“喵呜～喵呜～”

原来这人…早在第一就看了她是故意想引起他注意的。

商青鲤不由缩了缩脚，见江温酒没有放手的意思，便在用搁在木盆里的那只脚一踢木盆，声“哗啦”，珠飞溅了他一。他偏避开迎面溅来的珠，伸手抵住已有倾斜之势的木盆。

商青鲤心下了然。

像是又长大了很多，形变长了些，腹的发早已长，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幼豹，淡绿的瞳仁间隐约几分傲慢。

“……”商青鲤迫自己敛起满腔纷杂的心绪，顺着江温酒的话问:“你…是怎么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