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卿涯也推门了铺，目光在两边的墙面上掠过，走到商青鲤边盯着一剪梅:“你这铺里怎么尽是些女的衣服。”

商青鲤由着卿涯玩乐，留意着沿街的绸缎、成衣等商铺，最终在一家叫“一剪梅”的成衣铺前停下了脚步。

一剪梅听言气白了脸，眸中怒火直烧，垂在侧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小老儿只喜女的服饰。”一剪梅抚着胡须，笑呵呵。

正在拨算盘的老听见推门声，从柜后面走，站到商青鲤面前，笑眯眯拱手:“小老儿一剪梅，这墙上的样式客官您随便挑，有合心意的小老儿给您量个尺寸一夜就能赶制来。”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红扑扑的脸上泪珠一颗颗淌落。

卿涯心下一惊——她明明刻意压低了声音，理说这个老儿本不可能听到她说了什么。心知这个老儿不简单，卿涯上前一步站到商青鲤前，:“你一个老卖什么女衣服，老不羞。”

奈，和卿涯一起了客栈。

卿涯见此绷直了，暗自好了与一剪梅手的打算，却见一剪梅一抬手，伸一手指，指着卿涯抖了抖，中嚷着:“你！你！你！你！”

卿涯像是被一天雷劈过一般，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无措:“诶……你别哭啊…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青砖、粉墙、黛瓦，江南的屋舍无不飘渺雅致，于山烟云之间。

商青鲤眨了下，还未开，一剪梅已像一只被人踩着尾的猫一样了起来，瞪着卿涯:“你这丫怎么说话的！小老儿哪里不正经了！”

她上的中衣偏厚，穿着实在是不太舒服，有意去街上转转，寻着称心的布料两新衣。

一剪梅用袖抹了抹脸，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上的灰，笑眯眯:“看上哪个样式了？来来来，小老

一剪梅兀自哭个不停，泪止也止不住。

一剪梅鹤发童颜，只到商青鲤肩膀，却蓄了三寸长的胡须，笑起来的时候睛眯成了一条，脸上红有光泽。

“你别哭了啊！”卿涯抓了抓发，无奈:“我买你的衣服还不成么！”

这家店铺并不宽敞，挤在一家古玩铺和一家绸缎铺之间，从外面看上去，还不及古玩或绸缎铺三分之一宽敞。但它明明在闹市，却给人宁静致远的觉。

“……”卿涯一皱眉，凑至商青鲤耳边小声:“商，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个老儿看起来有不太正经。”

哭声戛然而止。

一扇单开的松木门，门上没有漆，镂空雕刻了一树梅。门上松木的匾额上“一剪梅”三个草书字笔势畅，不拘章法，似龙蛇飞动。匾额右下角又以秀气的楷书，写了“成衣”二字。

商青鲤上前推开那扇松木门，淡淡的松木香扑鼻而来。门内左右两边的墙上挂满了样式不一的女成衣，却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正对面的柜后站着个老。

生在漠北长在漠北的卿涯从未见过这些秀气绝的景致，从街窜到街尾，沿街的小贩商铺她都要凑过去瞧上一瞧。

他嚷了几遍之后忽地一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哭:“小老儿就是喜给人衣服，就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