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束者暴起时发出足以让人麻痹的电流,让对方倒地不起,无法行动。
博士的面孔很扭曲地抽搐一下,她又在生气了,这份表情让杰斯顿发出更大声音的哀求,她缓缓把表情克制下来,她的手紧紧捏着拘束环,在手掌勒出一道锋利鲜明的疼痛。
博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的手指按上了指纹采集器,银环咔哒一声打开,让杰斯顿猛地后仰。鬼使神差地,博士将拘束环拿起来。
“杰斯顿。”她叫着他,对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只能看到那银白色的颈环一点点往上,往上......扣住了......纤细的、苍白的......主人的脖颈。
“看着我,杰斯顿。”
博士沉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它在我的身上。”
杰斯顿看着主人向前,带着禁锢的,象征着调教的项圈。这不是给他,他没有,他不会,但为什么主人会戴上?
她在他身前坐下,牵住他抵住床沿的手。博士惊觉他的手掌比她大了很多,隔得远点,你会觉得这双手在乐器上跳动是很合适的,但当你触及,又会发现这是双浸泡于血液中的手。
他手掌和手指的皮肤厚而硬,掌心、食指与拇指的夹缝衔接处、食指左右两侧都有很明显的长期持枪与其他利器而留下的厚重的茧,粗糙,一下把博士从从带着消毒水气息的手术室拽到了流血漂橹的战场,她下意识抓紧了些,想起杰斯顿先前还算是.......触目惊心的履历。
但他现在是位病人,一位已经失去了自我认知,根本无法对自己既往行为负责的病人。
等他好了再说吧。
博士一点点将他的手举起,靠近自己的脖颈,他有下意识往回缩,但幅度不算大,所以博士依然能缓慢地、一边看着他的眼睛,一边将他的掌心,靠住那拘束的圆环。
冰冷、炽热......
纤细而柔弱的......轻轻用力就可以折断的脖颈——颈部颈动脉窦、喉管,再往上,太阳穴,往下是下巴......只要用力,只要一点点的他知道的,他过往习以为常。支撑起杰斯顿这个人的......技能。
她带上了,象征着奴隶方的锁链。
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撞着杰斯顿,带着他的手臂都颤抖一瞬,身前人发出声尖锐的痛呼,杰斯顿茫然地看过去,只见得黑灰色的铁质蔓延整条手臂,尖锐伸长的指尖划破了对方的皮肤,血珠迸出来,染在苍白而细腻的皮肤上。
他发现了,那些想法来自他自己。
“疼疼疼疼疼——”博士摸着自己位置堪称惊悚的伤处,方才几近停跳的心脏这才猛然活过来,她方才感到了居高临下而实质的杀意,就像是在作战时正面相遇的他,只要有机会,会毫不留情地取走挡在他面前人的性命。
用精锐干员突进包围、逐渐分割他与其他人,锁死其逃窜的可能,分次消灭,这是博士当时所做的战术,但在方才,博士只能自己面对。
“对不起。”
博士看着杰斯顿,他道歉的一如既往的真诚,想来方才是应激了。凯尔希说得确实正确,她根本没保护好自己。
但其实杰斯顿并不觉得抱歉,或者说他只觉得自己需要对自己抱歉,他并不想要博士死去,像在荒原上死在他手中的食物一般,博士是......更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