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

一瞬间他再度失重。

那一瞬画面缭，一片片玻璃般碎裂崩塌。

谁在说话？

[……我不怪你。]

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却难受地低埋了上去。

“云朝哥，你的伤……”

“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他……”

每次回忆他的躯又会四分五裂一次。

“贺翎。”

他静默无声，大掌托起她摇摇坠的脑袋，又将她抚上了自己的肩。

好痛苦。

真的不怪我吗？

他会记得的。

“阿言，我知你想自己去，但是不行，你是CBSI的支，也是那群无能领袖里我唯一信任的人。”

那光温过他一次就够了。

谢谢你。

“也许，我只是个自不量力的Omega，但……”

[CBSI特工贺云朝，犯战争罪，判死刑——]

贺云朝从恐惧中苏醒。

有只手抚上他的发，那声音仿若近在咫尺。

有一拯救的力量，托住了下坠的他。

保护我。

满地的尸。

“云朝会保护我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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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任务的细节需要保密，另外，我们需要一个PLAN B，万一我们没有成功，不能让其他人给我们陪葬。”

只有我自己活下来了啊。

死亡，和放，都是另一形式的自由。

“那就不要给他们抓住机会。”贺翎依旧轻描淡写。

他重重砸在黑暗中的地上，躯仿佛四分五裂。

好痛苦。

“贺翎——”

，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贺翎哈哈笑起来，“没有差别。”

“有我啊，我也会保护他。”

常苡闭上了睛。

“……你们到底谁保护谁？”

[带我……回家。]

你们……

贺翎在温柔笑意中转过，目光投向了这一端——

迎上匕首的膛。

冥冥中，响起杂的声音。

是的，我有罪。

[我只是想保护我的人。]

肩上的发脏乎乎糟糟，还夹杂着些草碎和泥。

一向公私分明的CBSI统帅，竟然说了乎意料的言语。

……意识模糊。

比如，有针刺了他的后颈，一次、两次……无数次。

无数玻璃上映着他不愿面对的画面向他扎来。

玻璃房里的躯。

[不是你的错，云朝。]

“我也想保护我的人。”

“你不应该去。”

前方的时越注意到他苏醒，下意识探过来想要询问情况，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贺云朝手臂上的鲜血因为被倚靠的压力，又渗了来。

那觉模糊，却刻地烙在他心。

“你不知阿莎加人的残暴，你没有自保能力，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这个任务只会有去无回，甚至你会死得很惨。”办公桌后的常苡语调清冷，和贺翎保持着上下级应有的距离。

如果光不要他，那就让光去它想要去的地方，他希望它永远是一光，不会被黑暗吞噬。

也不够赎罪，不是吗？

彼时的自己正靠着直升机的座椅靠背双手环，俨然戒备的姿态。

可是贺云朝却以指抵，叫停了他的提醒。

[之后，给你了……]

[不是你的错，云朝。]

他觉得肩膀有重。

但那不是单纯的依赖，明明也想要给予。

贺云朝突然失重下坠。

倒地前队友信任的目光。

心脏还是空虚到好像被扎了无数个，有冷涩的风钝刀割。

来自她的觉……

绝望里的一束光。

比如，连续不断地电反复刺激他的神经，一天、两天……记不起多少天。

再睁开时，贺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坐着的她边，将她拥怀里。

他躺在万籁俱静的渊中，有更多的痛随之涌来。

恍惚中转过，发现是似曾相识的廓。

“我不怪你。”

只要靠近一，就会觉得充实一，好像无所凭依的自己，终于追到一束光。

也许早在他认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任自。

比如，窒息的，灼人的火焰，摧毁睡眠的光线，还有那些数不清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