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普森太太替我，敷药。

“我们明早再去看他。”宋答，“不会有事的。”

天亮我们到医院去，丹尼斯回宿舍。家明坐在门，只有我一人病房。

“你有没有看到他？”我问。

“你可以回去了，好好地睡觉，好好地念书。”

宋家明说：“医院也有通知我，但是医生说他只想见你，我赶来接你，辛普森大大说你已经走了。”

我觉得罪孽重，对不起勖家的人。

家明停了停，然后说：“请恕我无礼，姜小，其实关于勖存姿，你什么也不知。”

“我不知他有心脏病。”我说。

“什么？”我问。

“他没事吧？”我问。

他叹一气，不响。

我们下楼，与丹尼斯三个人坐在客厅，直到天亮。

“我只知他有两个女儿一个儿。聪恕始终是他的心事。聪恕太不争气，问题是他本不用争气。”家明说下去，“勖存姿起码大半年住在苏黎世，他到英国来不外是为

宋家明叹气。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真想不到。勖老先生上了你，而你也上了他。”

家明与我并排走医院。“他有没有要见我？”他问。

“是的，你说得对。”

“医生说他很快会院。”家明说。

我慢慢地走着，家明一直不离不即陪我。

“有没有要见聪慧聪恕？”家明又问。

我。

我走病房。

我摇，轻飘飘地跟在他后走。

我在淌泪。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淌下来。

我说：“是。”

他闭着睛。

勖存姿上的已经减少很多，护士严重警告我：“你别惊动他。”

。要不就像生孩。我总不明白为什么生孩要煲。”

“我院来看你，你不必再来看我，没去成黎……”

我，又摇。

“我老了。”他说。

我蹲在他边，维持最接近的距离，握住他的手。

我如木人一般，还只是泪。我一生之中没有任何事再令我更伤心如今次。

“他没有说要见我。”宋家明答，“他只说他要见你。”

穿好衣裳，自浴间走来，辛普森太太替我穿衣服，束起发。

我拉住勖存姿的手，吻一吻。“我走了。”我说。

“他很有钱。”宋家明开始说，“你知的，是不是？其余的我们也不懂得太多。”

护士过来，轻声对我说：“不要说太多话。”

“没有。”我说。

“他的生意在苏黎世，常去比利时，我怀疑他钻石，但他也黄金，有造船也有银号。他跟全世界的名人都熟，很有势力。他最漂亮的公寓在黎福克大——住蒙纳哥的嘉丽斯王妃隔邻。”

我拼命地摇，也不知想否认些什么，脸埋在他手中。

我听着。

他张开睛，看到是我，微微，又闭上睛，嘴动了一动，想说些什么，我把耳朵趋在他嘴边。

“什么？”我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