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想象中差不多，整个指甲盖早已不见，手指得跟胡萝卜一样。

不会游泳的她，在翻涌的洪里被浪拍打，被残树挂伤，不知呛去多少，最后意外冲到这块大石上。

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没有任何计时仪。

不知走了多久，薛山终于停下来。

晨光中，薛山背上阿婆，手里牵着彤彤，也在往洪源，往更地势的地方走。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真实活着。

一时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差摔旁边的洪里。

她猜测自己右手指的指甲应该掉了。背上凉飕飕，带着一丝火辣辣的疼。

薛山呼一气，带着她们走过去。

她直背，忍着疼痛挪步到旁边的桉树林里，找到一平地，抱着壮的树，缓缓坐下。

她分不太清方向，也不熟悉

他走到一间教室门，试了试门锁，退后两步，一脚发力，猛地踹开绿铁门。

她借力撑起左臂，试着摸到后背。衬衣刮破了，背上可能有伤。

被冲大时，陈逸几乎是觉得自己完了。

老夫妻两人、彤彤、还有薛山和阿婆。

缓了一会儿，她站起。

看一四周，荒无人烟。

墙面斑驳，门窗几乎全锈蚀了，空坝上也长满了及膝的杂草。

这是一所废弃多年的村小。

他们怎么样了？

洪渐渐趋于平静，河不再翻涌奔腾，她也适应了夜里的光线，看见远山的廓，鸦青的天。

浑透，些微河风也能让人直透心凉。

就这么跪坐好半天，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

上寒，但好在发被夜风得差不多微，不至于疼裂。

她终于看清受伤的指。

***

第一缕晨光刺穿薄雾映在陈逸脸上时，她睁开了。

他看见一排房屋立在不远的矮山上，房屋前面有一块泥空坝，空坝上立着一旗杆。

她吓得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

他们绕过老夫妻两被冲垮的旧屋，踩在稀泥里，小心翼翼前行。

陈逸捡到一断裂的树枝用拐杖，好让自己能更稳当地一直沿着洪河岸线走。

薛山放下阿婆，让她们在空坝上等着。

了。淅沥小雨落在脸上，一片冰凉。

疼痛使人难受，却也使人清醒。

从未如此无助，也从未如此幸运。

完这些，她其实不累，但她迫自己一定要休息，这样，等天亮的时候，才有力气去找人。

不知。

往低走只会更危险，她要往地势更的洪源去。

和疼痛伴之而来的，还有饥饿跟寒冷。

***

然后是，鞋。

那他们呢？

这是哪儿？

“哐”一声响，山林间栖息的鸟儿受到惊吓，扑翅而飞。

***

陈逸脱掉上的衬衣、内衣，尽力逐件拧，再重新穿回上。

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觉自己储存了一些力气，陈逸试着撑起上半，忍住背上、手上钻心的疼，终于跪坐起来。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决定沿洪的逆方向而行。

要往哪儿走？

雨停了，面仿佛静止，四周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