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了老夫妻垮塌的房屋区，一直往下游走。

灰运动鞋在洪里泡了一遍，本就被染成了土，下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里，一个不留神碰到泥坑，直接被粘脱下来。

第一次戒断症状发作是在夜里。

小姑娘没有，也没有摇，只有泪啪嗒啪嗒不停地掉。

薛山沿着河岸而行。

小姑娘站在教室门，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微微启，发了两个模糊的音节。

“不用怕，这里很安全，我去一小会儿，不找不找得到那位医生阿姨和两位爷爷婆婆，我都会回来。”



陈逸笑了一下。

——三

就在陈逸打算再次坐下休息时，忽然前一亮。

也许是三个小时，也许是四个小时。

漫长的夜，他一遍又一遍眠自己，忍着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彤彤在边，她和阿婆等着你带她们回家。

他放开怀里的小姑娘，一把扑向河岸边，不断捧拍向自己的脸。脑袋昏昏沉沉，视野似乎也开始模糊，天旋地转。

抬手摸摸前的小脑袋，砾的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薛山说：“乖乖在这里等我。”

“陈医生！”

步越发沉重，疲惫和饥寒替袭击。

你要找到她。

通常情况下，服用一次|沙酮的治疗效果最多能维持36个小时，而他自己的维持治疗的时间，一直较稳定的固定在24个小时左右。

时间在分秒逝，还有一个现实，残酷地摆在他面前。

爸爸。

不用计算他也知，36个小时早就过了。

还有陈医生。

是的，他想，最远就到阿婆房那里吧，不什么结果。

☆、12

薛山觉心被揪人了一下，颤得疼。

安静的山野林间，不时能听到一声男人的呼喊。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他昨天没时服药。

站成永恒，没有悲的姿势。

陈逸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没有手机，没有光，没有时间参照。

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她拄着树枝手杖走近一些，看到屋前立着的两棵大蓝桉树，此刻它们也只剩下了树那一小丛翠绿。

还有......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

山路，满是泥泞。

己掌心。

她看见一面屋，再平常不过的青瓦屋。整栋房屋被洪淹没大半，只留下一层屋脊，安静地伫立中。屋面瓦片颜浅不一，很明显，有一是全新的青瓦。

他伏在岸边，把扎里，良久。

是的，她走对方向了。

“老人家！”

一半洒落凉，一半沐浴光。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来生，要一棵树。

彤彤和阿婆睡着，他浑冒着冷汗醒来。心渐渐加速，像是有一群蚂蚁在咬着每寸肤，他咬牙关忍着，但没能撑多久，浑都现了那噬咬。

“有人吗！？”

没人回应，他仍继续走，边走边喊。但他不能走太远，他还要回去，在那座废弃的房里，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等着他。

这是阿婆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