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想了想，抬手一指左边榻座，：“且坐下说话。”

算算时间，乌铁山从河外怎么也回来了十好几天，怎么当初这人不来见主，这会儿倒冒来了？

谢姜垂了眸，右手指尖儿在桌面儿上“锉锉”磕了两响，而后手势一顿，刚抬了眸……听见脚步微响，渐次到了案桌前，便眸光一转……

且偏又碰上留白领人相救。

只是现下人也跑了，要是还想再抓，恐怕还要想法。

她不绕弯，直接来个单刀直，乌铁山立时涨红了脸，不由压着咙咳了一声，老老实实：“仆先去了永祥里见小六，又去了斗仓镇，仆去的时候，主已来了栎。”

想到这儿，谢姜眉尖儿一展，转眸看了乌铁山，：“先莫惊动韩君，他不去别的地方，只来栎，想必是有原因，查查看，平素都有谁去见他。”

如今这个“原因”得到证实，谢姜自是没有半意外，只蹙了眉问：“你说韩君来了栎城？”

乌铁山索长话短讲，“萧郎君与云寺三素和尚，关系匪浅，另外一个……斗仓镇诬陷小七的韩君，现下也来了栎城。”

蹙，想起来在斗仓镇停脚时，骄撵来送信，当时便说是经由乌铁山之手。

“是，仆会留心。”

那得好好问一问。

“绿贼”来的唏跷，谢姜又何尝不知。

乌铁山低眉垂睑，：“仆谢夫人赐座。”说罢，便在左手第一列榻座坐了。

“是。”

谢姜抿嘴笑，：“还知见的迟了，说罢，这十来天都了什么？”

谢姜微微侧过，右肘往旁边绒抌上一搭，看了乌铁山问：“这一路都查哪些，且说来听听。”

她摆洗耳恭听的架势……

上首榻座与左右第一列榻座之间，不过多了一尺的木阶，且两张案桌，几乎桌角对挨着桌角。

乌铁山了厅内，觑见谢姜坐了上首榻座儿，忙走几步上前揖礼，：“仆见主来迟，主恕罪。”

寺里见过三素和尚，寺庙不远便遭人劫。

照这么说，这汉是一路踩了脚印盘查，直查到栎城。

乌铁山，语声一顿，转瞬又“仆现下只知他在城西养伤，至于他背后主是谁，还没有查来。”

谢姜眉梢一挑，便只拿看乌铁山。

谢姜思忖片刻，扭过脸吩咐北斗：“揣罢。”说罢，掀了被下地。

听了这话，谢姜眉尖儿微拢。

不过两刻，谢姜梳洗停当，又略用了些粥饭，便让新月去叫乌铁山。

新月了屋，揖礼：“夫人，萧郎君来了。”

当初韩君受刑不过，撂了实话，只可惜当时他嘴牙掉，说话漏风，因此叽里呱啦说了一串，几个人没有听懂半儿。

应下这句，乌铁山嗓音忽然一低，：“其实仆今天来见主，一来是晓得主边缺人手，二是……昨晚上那个“绿贼”来的有些唏跷。”

“是，夫人。”北斗忙掀帘去，这边儿新月上前，至榻尾取了衣裳服待她穿。

谢姜从来不相信什么凑巧赶巧之类，她只相信事必有因。

乌铁山向上首略一揖礼，亦是压了嗓，：“旁的仆还在查，现在有两个现下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