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闷闷坐了一会儿，耐不住凑到窗前往外看。

从半间亭到山下也不过三四十里，北斗便拿了手用的铜婆，咬想了想，又跑去厅外加了些碳。

北斗大转了几转，嘟了嘟嘴。

谢姜算着下山最快也要大半个时辰，如此在船舱里又无事可，她便抱着婆阖目养神。

两侧山崖由帘里闪退而过！

听得门外“刷啦！”一响，谢姜回吩咐北斗：“快些收拾。”

山上下来雪了？

乌铁山有些为难。

谢姜随着船下足上，足上下，连翻了几个跟，只再是难捱，她一手抠住座上舱板，腾来另只手抓住毯扔给北斗：“快裹住！”

声音不落，狂风挟裹着积雪碎冰碎石峰涌而至，谢姜来不及再看北斗，只扯住绒被角伏一。

过了约有三四刻，外面忽然“嗵嗵！”几声闷响，北斗讶然叫起来：“哎呀！山上怎么下来雪了？差砸到船。”喊了这声，又拍拍脯：“吓婢一。”

他尾音不落，外面又“呯！呯！”几声钝响，谢姜匆忙中只瞥见嶙峋凸显的山石一闪，瞬间船舱便倒翻而下。

等两人收拾妥当，再坐了轿到外院，乌铁山已在栅栏外等候多时了。

喊了半句，“咚！”一声响，刹那间船一颠，舱直裂下来，谢姜电光石火间向下一伏：“伏下，快！”

这艘小船，原也是谢姜为雪夜赶路从颖河调来的，此时舱里又加了毯及绒枕等什。谢姜便倚着舱坐下。

要是儿拖着船左咣右下悬崖，到时候

儿拖着平底船轻若无，驰起来自然极快。

几天前众人上山时刚下过雪，当时积雪松，儿拖着平底船也无碍。而现下要下山，山路上不仅结了冰，有两三弯甚至贴近悬崖。

地上积雪盈尺，前几天虽然睛了，因天气太冷，雪面上反而结了厚厚一层冰壳。

“快扶住窗棂！”谢姜心里一沉，两手撑住舱，先稳住，转而扭脸看了窗外问：“怎么回事？”

谢姜懒懒接过来，只觉手灼，便小心拢在衣袖里，这才看了北斗：“依我猜想必回来了。”

“夫人！”北斗死死扳住窗棂，就算此时谢姜将毯甩到了上，小丫亦是不敢松懈半分，只尖声喊：“夫人先裹住。”

不好！谢姜念一闪，尚未来得及声，“呯呯！”又几声闷响，儿刹时长嘶呜叫，船亦随之抛砸低，剧烈震。

山石积雪轰隆隆连番响。

谢姜见乌铁山皱眉，知他是顾忌山路多险，便：“乌领队不妨再寻些枯藤缠绕船底，这样便可以防了。”

没有人应声。风声呼啸中，似乎平底船已失了控制般急速下！

谢姜便上了船。

瞬间又是一声响，再船舱似乎向上一弹又重重一落

谢姜自顾拿了狐氅披妥。

再远远传来乌铁山惊惶大喊：“快！快！”

我也同去。”

既然主连应对法都想了，乌铁山无奈：“是，仆这就下去准备。”说罢，躬后退两步，待临近厅门，这才转掀起来帘。

北斗踞坐了毯上，边用锦帕包婆，边小小声问：“夫人，不知骄回来没有。”说罢，捧了婆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