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当初怕了她，不是没理。

电话里只剩零落炮竹声，在她这声声炸响。但在他那儿，听起来是遥远的。

温凛用冻了的手指扶住墙，一鼓作气站起来。膝盖又冰又僵，她啊了一声，东倒西歪了两下，才趔趔趄趄地站稳当。

琅琅喜喜把她扶去，表情鬼：“我都听到了，你在跟男朋友打电话！”

温凛突然改：“要不我大后天就回吧。和家里说学校里有事，很容易就回来了。”

杨谦南好似没听懂，揶揄那我就等你回来了。

“几号是过完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单方面宣布，现在是八！

杨谦南不是没听过这话。

“再待几天吧。多陪陪家里人。”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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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夜，不锈钢被淬得像刀，从掌心刺去千万分凛冽，连心都是冰凉的。

“情人节快乐。”

但依然是安静的。

电话挂断，夜空也落了沉寂。

琅琅的脸从纱门后探来：“小姑姑，你没事吧？”

过一秒。

寂静无声。

杨谦南那里很安静：“在哪里？”

“那我等没有声音了，再给你打个过来？”

噼里啪啦过了一分多钟，声音渐渐稀疏了些。

除夕夜，全中国都醒着。

又互了晚安。

“在外婆家。这边烟放得特别闹，打过来让你听听。”

温凛莫名地有失望。

温凛红着耳朵：“你帮姑姑开一下门。姑姑麻了。”

放在其他女人的嘴里，这是一句例行公事般的撒，语调要更糯，气氛要更甜腻一些。但是在她这儿却有十二分的郑重其事。好像是一个名单公示，决议已经拟好了，她只负责通知到他——这辈，我给你了啊。

“有吵。”他了额角。

温凛窘然得不好意思开。好像只要在他面前，她就成了琅琅。

“嗯？”

默了好几秒。

杨谦南嗓音倦，尾音缠绵地调笑：“你打扰我能说什么吗。”

杨谦南突然低低地笑起来。

温凛被琅琅念叨了一个节。

温凛想起自己答应他早回，尽量往早了说：“等过完年？”

温凛捂着手机，放轻了声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她那薄薄的脸，又快要被他扯断了，“……你讨厌死了。”

温凛手攥住冰凉的金属栏杆，抚了两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凛把手机拿回来看，诧异：“你还没挂电话呀。”

温凛说：“北京市区没法放烟吧？”

这人……又调戏她。温凛抱着双膝，赧然地不说话。

温凛连忙看了台门，不太方便去。

她平时很少跟人说这话。就连新年快乐她都很少发，通常只会被动地，矜持地，回一句“你也是”。

“丈母娘茶叶还够喝吗？”杨谦南倏地起了个调。

杨谦南说：“我不在市区。”

烟也快放完了。

温凛了一气，面前都是白雾，“杨谦南。”

“以后的情人节，我都陪你过。”她很冷静了，也够决了。

“……二十来号？”

“不用。”杨谦南问，“什么时候回来？”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