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在楼下看到陆兆言那一刻，她也只是一时气愤，不不顾地就把他的被抱了上来，但真正等陆兆言去洗澡时，她躺在床上竟然有些慌，她对陆兆言的信任和依赖，隐约地超了她自己的把控，甚至在她问自己，“同一室没关系吗”的时候，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居然果断地回答，“那是陆兆言啊”。

陆兆言拦不住，只好由着她去了，他没见过这样的则见，则见过去跟他使小，从来没有真的生过气，今晚她抱着被回房的一路上，她一句话不说，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他了卫生间洗漱好来时，则见已经在自己的被里躺好，侧着玩手机，他没办法，躺了自己的被里，坐直着戳戳她问，“则见，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一？”

陆兆言问她是不是对自己太放心了，她竟然答不上来，是放心，还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情，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因为面对陆兆言现了让自己困惑的情，她没有办法直视着陆兆言，怎么告诉他，哥，妹妹的好像，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情绪。

她无奈了，心里那些情绪持续地扩散，像是碎了丢里的面包屑，迅速地柔，泡化，消失在里。

则见低，继续整理被，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我只知我不能让你在那地方睡一晚上。”

则见把被往床上一扔，眶一瞬就红了一圈，“你知山里半夜什么温度吗你在那里睡？为什么不说实话骗我你找到房间了？”

”

陆兆言睡觉很老实，除了一直皱着的眉，她转过正面面对着他，台灯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的鼻梁一半沉暗的光影里，睫长长的，像是能托起一火柴，他的嘴很薄，脸上很净，几乎没有长什么东西，胡一圈只有剃得净净的青

但是什么情绪，她没摸不清楚。

则见没说话，继续在玩手机。

陆兆言这才明白她怎么了，他有些无奈，“则见，你知你跟我在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呆一个晚上别人要怎么看你吗？”

一路上则见都没说话，陆兆言在她边怎么问都不开，要伸手接过被也被她躲开，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然后把被在床上铺好，陆兆言无奈地拦住她的动作问，“则见，你到底怎么了？在气什么？”

会被陆兆言当怪赶去的吧，她闷着脑袋。

她有些迷惑，有些不解。

半夜，则见因为有些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就看见自己整个人隔着两床被缩在陆兆言怀里，陆兆言一只手压在她的腰上，攒着被的一角，她轻轻动了一下，想要去拿床的杯，接过刚一起就被陆兆言本能地压住，他手臂动了动，说，“别动，踢了一晚上被了。”

在内心对陆兆言无端生的这些依托着完全信赖成长来的情绪，到底应该怎么去定义。

过了一会儿陆兆言看她睡着了，才起给她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还着意把灯拿得远了一些怕影响她睡眠，然后把大灯关掉，靠着床边沿侧着，借着灯光看她。

她对自己的信任，大概真的是源于这十多年兄妹一样的相吧。他自嘲，可能站在她哥哥立场的第一天起，他得到了靠近她的机会，却永远地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