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里正老爹一边跟莫娘说着话，一边打开府衙里开来的凭条，却是被凭条上写着的内容吓了一，立时抬问着莫娘：“不是说是徒弟吗？竟是养娘？”

阿愁抬看去，就只见一个年约五旬左右，作着富家翁打扮的男正隔着栏杆往下看着。

答着她的，是一个挑着门帘从屋里来的小姑娘。

女孩从她嫂上转开，这才看着莫娘笑问：“这小妹妹是谁呀？好像是个生面孔呢。”

“哦，”妇人应了一声，一边侧让莫娘门，一边好奇问：“你有什么事找我阿翁？”

她话来没说完，莫娘就已经略提了一些音量，打断她：“里正老爹不在家吗？”

显然，这里正是个情诙谐的。

那妇人被这小姑娘训得脸一变，有心想开撞，偏偏又怕了女孩在家里的得，只得扁着嘴扭过去。

小姑娘冲她嫂翻了个白儿，然后一转笑脸，对莫娘：“我阿爹在楼上呢，我叫他下来。”说着，扬声冲着楼上叫：“阿爹！有人找你呢，别下棋了！”

是我有事要找里正。”

“没这回事！”莫娘一打断了她的臆测。

那妇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不禁讪讪地有些下不来脸，便又摆一副知心妹的模样，叹着气：“我说你这是何苦呢？难还想着那个人能回心转意不成？人家早已经娶了那狐……”

阿愁这一来，立时就引了众人的视线。那多嘴的妇人显然是想要问一问阿愁份的，可她看看小姑那恶狠狠盯着她的，到底没敢贸然开。

里正赶扶住阿愁，笑嘻嘻地：“这还没过年呢，等到过年时你再跟你师傅来磕吧，好歹能挣回个压岁钱。”

那男一边提着袍脚下了楼梯，一边对莫娘笑：“恭喜恭喜，原来阿莫收徒弟了。”又，“你找我，可是要我替你们立契约中人的？”

说到这里，她的忽地一亮，那胖胖的脸险些儿直接杵到莫娘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问：“可是你想通了，终于肯再嫁了？”又连珠炮般问：“可是你兄弟替你挑的那个吴瘸？其实要叫我说，吴瘸人还是不错的，虽然脚不好，可他有手艺啊，裁的衣裳连在王府当差的大娘都竖过拇指呢。你嫁他……”

“也是徒弟。”莫娘微笑。

莫娘赶笑：“不是，是这孩如今落到我家籍之上，照规矩，得跟坊里通报一声。我这是特意领着她来给老爹您磕个的。”说着，递上府衙开的凭条，又叫过阿愁来给里正磕。

莫娘浅笑：“这是我徒弟。”

直到这时，莫娘才得空回，把仍在门外站着的阿愁给叫了来。

“是阿莫啊。”忽然，有个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小姑娘看着应该十三四岁左右，上垂着两个髫髻，发边各饰着两朵小小的金心绒。她一只手抓着门上挂着的棉帘，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只吃到一半的桔，斜看着那个开门的妇人冷笑：“人家来找阿爹，阿嫂只把人领来就是，偏这般话多。知的，说是阿嫂说话；不知的，还当你又在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