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躯是个孩，可阿愁自认为她早已经是个不需要别人认同的成年人了，发现她居然还残留着那幼童般的心态，阿愁不由抬手了鼻。

只听莫娘皱眉又：“怎的没梳？”

阿愁乖乖了。

阿愁一愣。屋里就只了这一盏灯，她若拿去，外面便没亮了。

何况，听说那小男孩了阿季近两百文钱。而她手里所有的余钱，扣了年关里该要用到的各费后，总共才不过剩下一百文而已。虽说金兰帮她打听到，领个女孩只要男孩一半的价，可若是她真个了这笔钱领回一个，叫她银钱上吃倒还在其次，万一不小心领回一个淘气的，那她可真就是“拿钱买受罪”了。

阿愁眨眨，见莫娘又皱起了眉，她这才拿了那盏瓷灯了里间。莫娘则回到案板前继续起面团来。

莫娘挥着手：“我不需要。倒是你，梳得仔细些，等一下你要跟我去主顾家里的。”

阿愁不由眨了一下。直到心升起一失望，她才意识到，她居然在寻求着莫娘的认同。

过了一会儿，面团好了，那桌炉里的火也升了上来。莫娘洗了手，调整了一下炉里的泥炭，又试着铜壶里的温应该可以洗漱了，便提了那铜壶准备洗脸。抬间，却是正看到那纸屏风上，如影戏里的纸人儿一般，映着阿愁的影。

其实早在季银匠打从慈幼院里领回那个小男孩之前，莫娘就曾动过要收养一个养娘的念。只是，领养一个孩可不比买件家什。买来的品若是发现有问题，总还可以找店家去退货换货，从慈幼院里领来的孩，可是再没有个退换一说的。

跟在莫娘后了屋，一抬，她便看到那南窗下的竹榻旁，多了一块用两只方凳架起的大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块刚刚好的面团。原来刚才莫娘是在屋里忙着面团来着。

阿愁答应着，才刚要里间，莫娘又叫住她，指着五斗柜上的灯：“把灯拿去。”

莫娘：“那天你说那个是你自个儿梳的，今儿再梳个我瞧瞧。”又，“我在梳妆台上放了把梳，以后你就专用那把吧。”

阿愁看着那块案板时，莫娘则以火箸夹着那几块正燃烧着的木柴，放桌炉上那“铁锅”的灰烬里。她在木柴上面压了几块泥炭后，重新放好铁架，又将一只装了的铜壶坐在炉上，这才抬对阿愁：“以后家里的事你都要慢慢学起来。”

小小的一个人儿，单薄的躯上偏撑着一个大脑袋，看着就跟个豆芽菜一般。

腊八那天，她去圣莲庵香之前，她嫂又来闹了一回，叫她心情很是糟糕。路过慈善局时，因想着她嫂说的那些话，又想到过年期间她的父母兄弟妹肯定还得旧话重提，她于一阵烦躁之

阿愁抬，这才发现，莫娘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梳好了。

这不禁叫莫娘想起昨天给这孩洗澡时，她那没有二两的小板。想着这孩的世，莫娘默默叹了气，于心里暗了一句：这也是个苦命的。

铜斗里木柴的烟气散得差不多了，便提着铜斗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