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也是才刚注意到阿愁这颇特的笑脸，便大声笑：“你们什么神儿，我看这丫生得也不丑呀，特别是笑起来，蛮可的嘛！”又打着哈哈驱散众人，：“每回都这样，凡来个新人，你们都要给人一个下威。再有下次，该没人敢社了。”

当莫娘和林娘双双向迎宾的胡娘示了各自的石刻社印后，她们被一个胡娘引一楼大厅时，那原本闹哄哄如同鸭课堂般的店堂里，因着她们四人的到来而略静了一静。有认林娘的，便主动过来跟林娘打着招呼，再由林娘介绍着，和莫娘攀谈起来。知莫娘是刚社的新人后，那些自恃是老人儿的妇人们立时不客气起来，却是有问着莫娘的来历世的，有问着她年纪行当的，甚至还有人问着她为什么要立女等等颇为*话题的。

林娘给莫娘介绍着厅里诸人的名字职业时，阿愁则是一阵很不合淑女规范的东张西望。

：“这就是你家那个小养娘了？长得也不算难看啊！”

顿时，阿愁就猜到了，显然那王大娘不止拿她在仁丰里“打牙儿”，不定于整个广陵城的梳娘间，她也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一个“红人儿”了呢……而她所料的竟一儿也不差。

话毕，她便拉着莫娘了那人圈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里坐下，又着莫娘的肩笑：“你别往心里去，这原是社里的老规矩，凡是有新人来，都要遇上这一遭儿的。”又，“都是女的嘛，若是不厉害些，人前人后就得吃亏。所以一个个的牙才磨得那般锋利，见着谁都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占个上风。可真要说谁有什么坏心儿，倒也未必，不过是在你这新人面前逞个威风罢了。等你多来几回，跟大家混熟了，就不这样了。”

这些妇人们无所顾忌地评，没惹得阿愁不快，倒叫莫娘一阵不痛快起来，那握着阿愁的手都忍不住收了一些。

阿愁觉到手上的力后，便安地回了莫娘一下，又抬冲着她师傅她那招牌式的笑脸。

虽然这是她一次这个时代里的酒楼，不过即使是她也能看，这家酒楼在广陵城里应该算得是个有档次的端酒楼。那一楼大厅，约有一个篮球场那般大，中间搭着一座用于表演的台，四周则是散座；二楼，是倚着栏杆而设的一圈雅座，座位之间设有围挡的屏风；三楼，则就是一间间封闭的包厢了。

和其他行当里的女们不同，那些早已经了社的梳娘们，显然都是认得莫娘的。这些人围过来后，却是把关注的重都放到了阿愁这个“小养娘”的上。随着话题的展开，连那些原本关注着莫娘的“老人儿”们，也跟着把挪到了阿愁的上。

相对于一个个对莫娘多少还存着客气来，这些娘们评起阿愁，可就更不客气多了。有说她生得瘦的，有议论着她那慈幼院的，倒是有些曾听王大娘宣扬过阿愁之“丑”的梳娘们，颇为公正地替阿愁打抱不平，认为那王大喇叭又夸张了，虽然阿莫家的这个小养娘生得也算不得多好看，可也远没有到丑得吓人的程度……

顿时，那些评说着阿愁之丑的声音，竟都为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