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莫娘黑着半边脸喝了一声。

阿愁才忽地反应过来，她师傅是和离的妇人，那季银匠似乎也是单，她师傅倒不好贸然跟个单男人有什么来往的。这般想着时，却是忽然就叫她想起那天郑阿婶说，要给莫娘跟什么八德巷的什么银匠媒的事来。于是她又问：“他们家住在哪儿？”

莫娘的眉不由就是微微一皱，却也不好跟王阿婆说什么，只了谢，拿着那匣心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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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莫娘给邓家老梳完，从福康坊里来时，却是不巧于路边偶遇了也一样为生计奔忙着的王大娘。

顿时，阿愁的小眯儿就是一阵连连眨动——缘分呢！

在王大娘的后，站着一个怀里抱着个硕大妆盒的瘦小女孩儿。阿愁已经见过王大娘的女儿王小妹了，而这女孩显然不是王小妹。她猜，这应该就是王大娘嘴里那个笨拙木讷的徒弟了。

王大娘看看她，摆着手：“得得得，你不听，我

屋后，她则回对阿愁：“昨儿的事，原跟他家无关，倒不好白收了这匣心。等明儿从外回来，你跑一趟，把这心退给他家里。”

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随着衙门里封衙放假，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愈发地显一个年味来。

莫娘皱眉横她一，只：“不方便。”

等她们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见她们门，守门人一样的王阿婆立时向着莫娘通报：“今儿季银匠带着他家小徒弟来找过你，说是为了昨儿的事来致谢的。偏你不在家，就留了一匣心在我屋里。”说着，回屋将那匣心拿了来。

那徒弟看着应该十三四岁的年纪，她虽微低着，仍是叫阿愁一就看到，她的脸颊上映着一个清晰的掌印。

王大娘一边假惺惺地问着莫娘生意如何，一边借喊着累，向莫娘炫耀着她的生意兴隆。阿愁则忍不住于心里一阵默默撇嘴——真个儿生意好到不愁生计的，这会儿早歇下手忙过年了！

觉到阿愁看过来的，那徒弟也飞快地抬向她看了过来。阿愁这里正要冲她递过去一个友好的微笑，小徒弟已经木然垂下了。阿愁呆了呆，只好收回那落了空的笑。

她二人的前方，那王大娘摆了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拉着莫娘的胳膊：“这人吧，要是好事，可也不能忒要了。比如你吧，总这么不成低不就的，耽误了自己事小，连个生意也越来越差了不是？我是过来人，你若愿意听呢，我就劝你一句，赶找个人嫁了吧，你再不是当下这份，生意也好些不是？再过个两年，你再跟我一样，生个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坊间那些喜事，你不就也能接了？！偏你死犟……”

可自来过年一事，就是属于那有闲钱和闲时间的人们的，那些于温饱线上挣扎的，则依旧奔波着各自的生计。

阿愁眨着：“就我去吗？师傅不去吗？”

“不远，”莫娘，“街对面的八德巷。”

：“倒是便宜了我，吃到不少好东西呢。只可惜没法带回来给师傅尝尝。”

她的孝心，令莫娘默默笑了笑，便不再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