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切菜切得手

见她们回来，小李婶笑：“来得倒正及时，巷的灶还有两刻钟就能空来了，你家里赶吧。”

莫娘答应一声，便赶上楼放下妆盒，又换了衣裳，然后挽了衣袖，将她准备了一夜的面团和各馅料一一搬下楼去。

亏得莫娘没钱，只准备了萝卜丝、青菜，还有咸菜三简单的馅料，且她也只打算够她和阿愁正月里当早餐的量而已，便是不用刘大帮忙，不过三个妇人走了一趟，便将那些馅料面团都搬了下来。

那刘大见了，忙自告奋勇地要上楼帮忙。楼里的女人们悄悄递着，也都纷纷笑着起哄。那郑阿婶和李见莫娘的脸尴尬，便忙笑着拦下刘大，：“你帮着打剁馅吧，这小事我们帮阿莫就好。”

等师徒二人忙完生意回到周家小楼时，阿愁立时就发现，小楼里漾着一别样的激动情绪。

街边巷里，这会儿竟也有不少人家不不顾地于外搭起了临时的炉灶。那巡街的见了，竟也只当没看到一般，只任由各家从自己家里搬各装着发好的面团和馅料的锅盆碗碟于空地上待用着。

大李婶凑过来看了看，：“你家的不多，不如我们先帮你家蒸完了，然后一家家的清。如何？”

昨儿小李婶招呼时，除了二楼的韩家和不在家的沈货郎没有响应，小楼上下剩下的人家都响应了这个号召。连一家单汉的一楼东厢刘家也表示，他们愿意钱，只求邻居妇人们也帮他们家里备下“年蒸”。这会儿，除了韩家母女三人外，整个小楼里的男男女女们都于一楼的天井和走廊上忙碌着，却是忙剁馅的剁馅，忙和面的和面。便是二木和四丫这两个总也闲不住的孩，这会儿也被各自的家长差遣着不时门买个油盐酱醋什么的。

等阿愁跟着她师傅来到邓家时，便是算得豪门大的邓家，今儿也一样在忙着年蒸。给老梳好后，老便命人给阿愁拿了一屉新笼的包，只说：“赏给这孩尝个鲜。”到了柳娘家里，柳娘也一样拿一屉包给了她们师徒。于是，阿愁这才知，这也是广陵城的一个特有年俗：家家于年前蒸好包后，年后串门时，各家都会以自家的包为年礼，然后换来别人家的包作为回礼……

直到这时阿愁才知，原来这“年蒸”竟是广陵城里独有的一年俗——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各家各于年前蒸正月里要吃的各大馅儿包罢了。

——好吧，从大了说，这是敦亲睦邻的一际手段；从小了说，这也是各家主妇们向邻里亲戚炫耀自家厨艺的一个好机会……

这情形，竟不仅只是仁丰里如此。一路过去，竟是连福康坊这样富足的坊间，也能看到各家于各家的院里堆砌着炉灶，忙活着“年蒸”。

前世从不知还有这样一个年俗的阿愁正想着，这蒸包的习俗，看着似乎是取那包里有菜有还有面，应该是祈愿来年一家丰衣足的意思，不想莫娘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所谓“年蒸”，说白了，不过是各家主妇们也想于年节期间偷个懒，这才给家里备下各馅料的包，以糊一家大小的胃……

阿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