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受了一肚窝气的徐老爹不客气地喝，“男人家议事，有你个女人家什么事？！若不是你整天介在坊里各家窜，挑三挑四说人闲话，你那闺女能学了你这德？！”又忽地一抬手，指着莫娘：“同样是走家串的梳娘，怎么阿莫就不像你那样？！”

四丫大声：“哪个毁了你的灯，你倒是找那个人去啊，你无缘无故砸小栓的灯作甚？！更可恶的是，明明是你撞坏了别人的灯，偏你竟赖到阿愁的上，这才引起这场的。你敢不认？！”

“你个酒鬼！”里正当即就怒了，“不教父之过，你闺女养成如今这情，还不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才造成的？！”

拧阿愁的耳朵。

阿愁还没吱声，那被人打一脸鼻血的二木就在他阿爷怀里脚：“放你娘的狗！你家丫的灯是怎么烧起来的，我们大家伙儿全都看着呢！跟阿愁再没半关系。倒是小栓的灯，才是你家丫给砸了的。还有那丫的灯，也是她烧了的，偏她还倒打一耙，跟她那两个瞎哥哥诬赖是阿愁烧的……”

那王大娘一听就蹦了起来，嚷嚷：“里正大爷，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虽然其实整件事的开端，是八德巷那孩先的动手，可经四丫这般提纲挈领地指着几件主要事实，却是叫人一下就单注意到王小妹那不妥的行为上，而就这么悄悄盖下了最初的事由。

王大娘怒：“你要袒护这小贼偷不成？！今儿烧了我闺女的灯，明儿不定就得烧了坊里谁家的房了！”

那孙老原就极护短，何况如今听着还是自己人占理，他立时就沉下脸来，对也同样赶过来的里正徐老爹：“年节下，孩打闹失了分寸也是有的，这原不过是件小事。只是，这王家丫小小年纪就这么搬是非，还栽赃陷害，这才惹这样一场来。这歪风若是不狠狠刹一刹，只怕以后仁丰里的风气就得这么被带坏了！”

那王大郎低拨了拨手指，一脸疼地：“一盏灯，怎么也能打上二两酒了……”

阿愁哪里能叫她拧着，赶弯腰躲过她的手。这一幕，恰叫闻讯赶过来的莫娘看来。莫娘也赶上前一把抓住王大娘的手，皱眉：“你要甚？！”

她的话，立时也引得一帮孩纷纷附和。而另一帮孩自然不肯相让，那王小妹更是尖声叫：“是你们先毁了我的灯的。”

——得，却

那里正徐老爹虽是个好脾气的，可也是个要面的，被孙老充着个上官吻这般当街教训着，里正心里哪有不恼的。偏孙老占着理，叫他也不好跟孙老计较，便一扭，瞪着始终缩着脖躲在王大娘后的王大郎：“谁打了谁，谁坏了谁的灯，这会儿也说不清了。但你家二丫无缘无故砸了小栓的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小栓的灯，得你家来赔。”

四丫的珠一转，跑过去拉着孙老的衣袖：“还不止这样呢。她诬赖人不算，还煽风火拱着人要来打阿愁，我们自然得拦着了，结果他们连我们也打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些看到王小妹砸灯的孩们就已经纷纷嚷着“就是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各自给二木的话着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