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只嗯了一声。

四岁的谢萱脸上有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沉稳：“姨娘不必担心，万事都有我和哥哥呢。”

心情复杂。萱儿猜中了，太太这回会生个女儿，有惊无险。回想起萱儿的话，她暗暗叹了气。

“萱儿是怎么知太太会生个丫？你再跟娘说说菩萨跟你托梦的事儿呗……”冯姨娘笑。

师父刚一过世，大师兄和二师兄就为掌门之位大打手。

夜里，冯姨娘暗暗激老天，天神菩萨保佑，太太以后专生女儿，不生儿。老爷边只有怀信这一个儿，还能不用心教养？

见冯姨娘脸不好，谢萱神情略微缓和了些：“时候不早了，姨娘早些歇着吧。”

小师叔神情严肃，唤谢凌云过去，说是有话要说。

百会是人死，也是她命门所在。师叔内力厚，一掌就让她剧痛，意识全无。

她还活着吧？虽然睛睁不开，浑无力，又动弹不得。但她能觉到周围有人，只是她看不见，听不清。她想张嘴呼叫，却只能发极其微弱的啊啊声。她试着受内力，以失败告终。

“死”这个念刚涌，她脑海里就浮现师父慈祥的面容。从小到大，师父都很疼她，还曾戏言要把掌门之位传给她。然而，师父刚死，她就成了这个样。把她害成这样的，是她敬重有加的小师叔。

谢凌云忙恭敬施礼：“师叔请讲。”

薛氏苍白的面勾起了谢律心里的怜惜，他握着妻的手，情地：“琬琬，辛苦你了。”

可是好奇怪，师叔这一掌，竟然没打死她。

谢萱却板起了脸：“姨娘慎言！菩萨的事岂是能胡说的？”

而此刻，西跨院，冯姨娘房内的灯还亮着。

她越想越开心，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后，怀信了大官，她跟着享福的画面……

冯姨娘讪讪地应了。自半年前萱儿病好后，就再也没叫过她娘，只肯叫她姨娘。她觉得刺耳得慌。可是她又不能说萱儿错了，她知这是规矩。何况，萱儿还得了菩萨的指呢。

谢律看妻兴致不，知她是累了，略坐一坐，就起离去。他脑海中闪过冯姨娘对月而拜的形，想去看一看她。转念一想，罢了，时候不早了，想必海棠也已经歇下了，明日再说吧。

她茫然而又凄凉，为什么呢？小师叔不是很疼她么？为什么要这么？小师叔特意给她留气，是不是不想她死？

他瞧了一会儿，：“咱们的女儿就叫阿芸吧。”

她内心惶恐，她是成了废人么？成了废人，还不如死掉。

她越想越痛，不多时意识一片模糊

良久之后，他才看向他的三女儿。这个女儿不足月而生，红通通，皱，还没睁开睛，跟他玉雪可的长女谢萱相差太远，当然也不及次女谢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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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律不再关注冯姨娘，待产房收拾净，他就去看了妻和新生的女儿。

她低着，没看见师叔的动作。自幼习武的她听力极佳，听到掌风呼啸而至，下意识躲避。可惜被掌风笼罩，她躲避不及，被师叔一掌击在了百会。

谢凌云不大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