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也很尴尬，她原是想让堂妹早些圈的。没想到方如意会这样说话。她有心想帮堂妹圆场，然而方如意是她未婚夫婿的表妹，份贵重，她也不好贸然相劝。

就因为她父亲是绥令！就因为她父亲曾经是绥令！

不知这园是不是专为女聚会而设计的，隔不了多远，就会有长廊，有幽亭，供人歇脚闲坐。

谢凌云心说，原来如此。她忽的想起在绥陈家时，陈清说陈家的园小且不够雅致。现在想想，或许也不完全是为了羞辱她们妹。至少绥陈家的园比长公主府差远了。

谢凌云抬看了看天，十一月初，光很好，微风和煦，坐在园里赏正相宜。不过，十一月初还有什么呢？总不会是喇叭儿吧？

“我怎么了？”谢凌云还真不知她哪里说错了。方小姓方，又能在公主府现。那多半她爹爹也姓方，还是个不小的官儿，“难你随母姓？”

一笑，揭过此事。

谢芷应：“是呢，也是长公主风雅，才会如此，不像我等俗人。”

她这话说的平平无奇，只调了一下“方大人”。但方小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你……”

她没说是哪位谢大人，可这话里的轻视足以让谢蕙到难堪。她脸颊又红又，恨不能掩面疾走，躲得远远的。可惜她脚下却像生了一般，动弹不得。在绥时被陈清当面羞辱的觉又回来了，而且比那一回更甚。

——她只是把方小的话还回去了而已

但是面前这俩姑娘的神情让她不大舒服。尤其是这位方姑娘拉长了声音说：“原来令尊就是那位谢大人啊。”

谢凌云听到谢蕙在喃喃自语，屏息认真听去，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声音极低，若非谢凌云内功湛，耳聪目明，还真不一定能听到。谢凌云略惊讶，还以为蕙是看看呆了呢。原来不是啊。

谢蕙很乐意朋友。今日在此地的女客都不是寻常人，她多个朋友，绝对没有坏。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谢蕙。谢蕙像是被所引，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她一个二房的庶女，能许给泰康伯的嫡次，很不容易。她明白她是攀了，她很珍惜这婚事，并不想得罪未来的表妹。她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开。

每个凉亭有茶糕，间或三五个贵女说笑闲聊。谢芷看见熟人，带着堂妹上前厮见，并为她们介绍引荐。

谢凌云却神如常，笑：“对啊，那么我想，令尊肯定是那位方大人喽？”

真正到了园，她才发现十一月初还是有的。园里奇异草，团锦簇，让她不由怀疑究竟何年何月。

妹三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公主府的丫鬟。这些丫鬟训练有速，笑容可掬地请她们到园中小坐，等待长公主来。

——她告诉自己，此次前来是想在成亲前门放松心情的，不是来惹事的。

丫鬟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公主府的园极大，谢芷走了一会儿就说累了，要去凉亭歇息。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明显，领着她的丫鬟微笑着，面带骄矜之态，说：“这些儿，都是公主让人好生养在阁里的，是今日要办诗会，才搬了来。外面不一定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