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云瞬间睁大了睛：皇帝？！她下意识看向舅舅，突然就读懂了舅舅中的意。

谢凌云只作没听见他的话，动作结束后，才直起。

这一来，不仅纪恒吃惊，皇帝也愣了愣：“你有没有许亲，你不知？”

谢凌云很纳闷，看向上座的人。

一看之下，她就明白了。这是贵客，舅舅要她规矩一些。

她那一瞬间的恍惚逗乐了皇帝，皇帝笑：“你叫阿芸？”

“你今年多大了？”皇帝的吻很和蔼，仿佛是一个可亲可敬的长辈。

纪恒是太，纪恒他爹？皇帝？皇帝！

“……咳——咳咳……”

谢凌云没法把皇帝当成伯父。事实上，除了她刚回京城时的第一回见面，她的两个伯父都没跟她说过话。——当然，她那早夭的三伯不算。

谢凌云诧异地看了一正以拳掩，轻声咳嗽的纪恒，想了一想，答：“不知。”

他故意说：“谢姑娘，这是我父亲。”

“不知？”

谢凌云：“回皇上，今年十三岁。”她心说，真奇怪。皇帝不都是日理万机的真龙天么？怎么皇帝问的问题跟一些亲戚长辈也差不多？她在皇帝面前要自称什么？民女？臣女？要不，就省略了吧？皇帝这么忙，肯定不会问她太久。

谢凌云呆了一呆，只得：“皇上。”她看来了啊！

谢凌云一：“回皇上，是的。”

“哦，十三岁啊……”皇帝略一沉，说，“也就是说，你母亲去绥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你。”

皇帝仍在发问：“阿芸许亲了没有？”

谢凌云：“爹爹和

定指的是她了，但是这声音却是她从未听过的。

“是的……回皇上，是的。”谢凌云话刚说完，就听到纪恒发一声轻笑。她很纳闷，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本来就是在阿娘去绥的第二年生的啊。

纪恒看着她，觉得甚是有趣。谢姑娘仍是一男装，不过这回没涂黑脸，一张小脸白白净净，如同上好的玉。随着她的来，正厅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他心说，她倒也狠得下心来。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鼓捣成那个德！她自厅来，就没说一句话，倒是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她下意识看向纪恒，却又见他收敛了笑意，面上一派正经之。

皇帝笑：“阿芸，你不必张，只把朕当是你伯父便好。你先坐吧。”

不过，谢凌云还是听话坐了。她有意学着舅舅的坐姿，脊背得很直。

薛裕听着不像话，低声呵斥外甥女：“阿芸！”

她没有应答，在外面蹭掉了靴上的泥，才走了去。

这不是来陪女客，这分明是来面圣啊！谢凌云有激动，原来皇上长这样！她还以为皇帝就像师兄说的那样，穿金银，十分富态呢。没想到他这么清瘦！

她脑海里瞬间转过万千念，但是却毫不糊。宁夫教导过的规矩，她一都没忘，她上前施礼，动作极为规范。

她的舅舅坐得极为庄重，跟他平时的闲散完全不同，而且他的目光自她来就没离开过她，一个劲儿地给她使。

太纪恒，她是记得的。他旁边那个与他模样相仿却比他老相的人，看年纪，应该是纪恒他爹。

她刚行礼，皇帝便：“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