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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避开我。
……
求你了。
还在虚弱期的长公主被杀手按在了床榻上。
汐则没有出声,她只是仰躺着,睁着略有些紫色的眸子,虚无难以聚焦的目光望向头顶,带着无法言说的寂灭。
“东方渊鸿和我说,你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拿到我的灵魂血液,以弥补自身灵魂的不足。”少女的声音很淡很淡,她睁着眼睛,面色苍白,却又平静得像是在诉说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寒陵。”
她静静看着他:“我累了。”
屋子里的气氛猛然凝滞,他垂眸抿唇看着她。
“我活着就像是一具尸体。”她仰头看着他,“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腐烂生蛆,蚊蝇环伺,挥之不去……那些恶毒的,不怀好意的,令人作呕的算计层出不穷,我又能够用什么来甄别呢?”
她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补充自己的灵魂,你已经做到了。寒陵……我没力气来恨你了,一个东方渊鸿花光了我所有的恨意,你走吧。”
她挣扎了如此之久,灵魂和肉体俱疲惫不堪,鲜活的灵魂凋敝如此,她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杀掉那个令自己草木皆兵的男人,她活过这么久,也就没有遗憾了。
东方渊鸿让她失去了所有,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失去了对人的信任,变得猜疑,变得不择手段,世间所有美好的品质都与她无关,她阴暗,丑陋,活像是在阴沟里蠕动的老鼠和蛆虫。
……
他说:你从陵十二这种人身上汲取温暖,死皮赖脸地用手段控制他,你不觉得自己很卑劣吗?
他笑:你是个畸形的怪物啊,你都没看见别人那避之不及的嫌恶目光吗?
他问: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讥讽:你真以为自己配得到爱吗?
……
她恍惚地回忆着自己模糊而漫长的记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她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昙花一现,是指间的沙,握不住,留不得。
或许是因为,那些东西……从始至终都未曾属于过她吧。
身处寒冷的人始终会贪恋温暖,东方渊鸿是如此,寒陵亦是如此,哪怕只是不那么嫌恶的眼神,哪怕只是少许的不排斥的态度,她都兴高采烈地愿意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爱……就像是围炉的炭火,到最后,剩下的只会是一抔灰烬。
她胆怯而恐惧。
东方渊鸿能够翻脸无情。
寒陵呢?他会在得到之后,和东方渊鸿一样讥讽着她的愚蠢,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嘲笑着她的轻信于人吗?
她战栗不安,她惶恐惊悸。
心头刺梗在其中,她夜晚辗转反侧,惴惴不安,哪怕锦衣玉食,依旧惶惶不可终日。
她忽而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寒陵的背叛,那种感觉远超于东方渊鸿的讥笑,远超于族人的冷漠带来的伤害,她猛然意识到寒陵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远超心底的估计,而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寒陵如果真的露出那样的神色,她会如何。
心如刀割,鲜血淋漓。
她光是想想,就已经快要抵不住心脏皲裂的疼痛了。
她没办法接受的啊……
所以。
用一个合适的借口,将他赶走,逐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逐渐……淡忘掉他的身影。
只要在事情发生之前抹杀掉这种可能,自己就不会再那样痛苦了。
所以。
离开吧,寒陵。
青年的神色依旧冷淡,他眉眼低垂着,唇瓣轻抿,指腹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她的气息微弱,因为心脏的剧烈跳动而发着颤,睫羽被蒙上的泪雾沾惹上湿漉的细小珍珠,心口难受得像是要窒息,撇开头不愿意和他再有任何牵扯纠缠,捏在身侧的拳头抖得厉害,抿着唇不肯让眼眶晃悠的泪水落下来。
“我找了你十二年。”他低声说着,“哪怕你装作忘了我,我也是高兴的。”
他埋在她颈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沙哑:“不理我也可以,玩弄我也可以……别让我走。”
……求你。
她在他的目光里看见了乞求。
卑微的,恳求的。
他身上的温度烫得惊人,埋在她颈间的肌肤熨烫着她,呼吸厚重沉闷,安静地压在她的肩头,再无言语。
刘柒蕴推门而入,看着安静下来的两个人,有些诧异,叹了口气:“让他睡一会儿也好,他这几天最多也就休息了半个时辰,我都怕他猝死在这里,我劝不动,更不好对你交代。”
汐则的面色仍旧苍白,比起她平日里的颜色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透明,她抿了抿唇,问:“东方渊鸿呢?”
刘柒蕴道:“还在沉睡,估计要半个月才能醒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