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趴着睡的少女。
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生着气忽然一下又哭了起来,她的哭总是来得很奇怪,他隐约察觉到了她哭的原因和他有关,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理由总是没那么重要。
寒陵垂头看着她哭得很红的眼圈,伸手擦掉了脸颊上残余的泪渍,将她圈在身前,慢慢闭上眼睛。
天色仍旧阴沉,时间却不早了,院子里的婢女和暗卫都开始活动,发出零零碎碎的响声。
那些都不重要。
他躺在她身旁,在一片嘈杂中与她一同沉睡。
刘柒蕴过来的时候,被小厮告知他们俩还没有醒过来,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轻手轻脚把门关上的少女鬼鬼祟祟朝他走过来。
刘柒蕴:……
搁他家做贼呢?!
他不免有些好笑,很无奈地被她扯到角落里,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肃然望他:“我做噩梦了。”
刘柒蕴闻言一愣,捏了捏眉心,玩笑的神色敛去,蹙眉问:“梦见东方渊鸿了吗?”
汐则不常做梦,但是若是有梦,定然是有些凶险的事情要发生。他恰好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若是能够及时窥见些许苗头,也能让她的路好走一些。
“我梦见那个院子了。”她沉下目光,低声道,“他抱着我,说不嫌弃我身子有恙,也不会在乎世人的目光。他说他爱我——”
“但我只想杀了他。”
“但那个时候,我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对他撒娇。然后场景一转,是我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我能动了。”
“我掐着他的脖子,要把他掐死……我也的确把他掐死了。”
少女的声音有些恍惚,轻渺得像是还未从梦中抽离出来,她垂着眸,抿了抿唇,“这不是个很好的梦。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掐住了寒陵的脖子,但他没有呼救,也没有把我摇醒。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刘柒蕴呆滞了许久,他不敢置信:“他没动手?”
一个杀手,被掐住脖子,不会反抗?!
少女摇了摇头,苍白的面色越发白得透明,看起来虚弱得摇摇欲坠。
她扶着墙壁,垂头,声音很轻:“我不想伤害他……他没有错。”
一切的一切都是迁怒,无论是蛊虫异样的责罚,还是车上的折辱,又或者是昨晚上的锁喉,他都是被迁怒者,承受着不属于他的因果和怒气。
不该的。
刘柒蕴深吸一口气,撇开她的自责情绪,压低声音问:
“在梦里,东方渊鸿和你对视过吗?”
“……”
她茫然地看向他,回忆了许久,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刘柒蕴肃然地看着她:“阿汐,你要开始注意四周的人事物。东方渊鸿和你关系匪浅,这个梦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如果他和你在梦中对视,你要小心,很有可能他的眼线就在你的周围,或许并不是在暗处……很有可能是明处的窥视。”
汐则垂眸:“刘家堡暂时是安全的,但是……”
刘柒蕴道:“这里也不一定安全,东方渊鸿的本事不必多说,敌人在暗我在明,我们很被动……但是,我们有折枝公子的话,随机应变的胜算会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