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郦老太太终归是摇了摇，低叹一声。

大是大太太王氏的娘家侄女儿，很像她的姑姑，甚至比王氏还要更加沉默寡言些。听了五姑娘她们的话后，她只是一味的笑，半天一个字儿都没说过。

大少倒是朝两位太太行礼问安，了一句“婶婶们好”。不过被郦大少瞪了一后，就赶忙小碎步跟了他去。

说起即刻就能去读书，郦老太太愈发觉得促成此事之人是极其位权重的，绝非重大太太所能为。

不过听了王氏的这番说辞，倒是让郦老太太想起一件事来。

郦老太太始终觉得，五孙女的太过斤斤计较，不适合宗妇、无法撑起一个世家。

王氏和五姑娘稍稍滞后了几步，没和他们夫妻俩同行。低声商议过后，母女俩反倒是朝着二房四房的人走去。

她语气平静的说：“涧哥儿能够去国监读书，着实是好事。你们给他准备着些，免得到时候去读书的时候落了什么。”

郑氏的脸顿时不好看起来，不待王氏母女俩开，已然说：“听闻涧哥儿可以国监了？真是可喜可贺。熬了这么些年也没能得个功名来，如今乍一飞上枝，莫要兴太过乐极生

想到昨日里在翡翠楼受到的屈辱，王氏心里愤恨之余，此刻倒是生了一翻而起的快意，“原先四弟妹和四儿还说，这事情没的去办。还与那肖掌柜一唱一和，说甚么是我们痴心妄想了。如今天可怜见，我们涧哥儿终究是有这个福气的。”

郑氏和六姑娘、庄氏和四姑娘郦南溪几人赶到海棠苑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郦大少爷下扬，连个招呼都不耐烦与她们打，十分自得的模样。

如今不是国监收人的时间，对方却能生生往里一个人去，这就不是重大太太能够到的。

可如果国公府那对十分不投契的母俩都同时看中了五孙女，她这个长辈的，也是没甚可说的。毕竟那是对方娶妇。卫国公位权重，重大太太又是他的嫡母，决定权终究是在他们重家。

那翡翠楼新东家的份若真如她所想，那么昨日的争吵一事想必此人能够知晓。倘若事情并非是重大太太手，而是他的话……

单就说一件事。

倒是王氏话多了些，比起往日来腰板也的更直了些，“母亲明鉴，我们虽然一直在为了涧哥儿这事忙碌，但一直未曾寻到合适的法。不然昨日也无需跟到翡翠楼去求四弟妹了。”

郦老太太自然知王氏这话夸张了好几成。旁的不说，单就“痴心妄想”四个字，那肖掌柜是绝对不会说的。

孙女和长孙的一席话，她再次开始斟酌衡量。

但，他真的会为了五丫去这事儿？

若真是他的话，那涧哥儿的事情有转机倒也说得通。毕竟重大太太是无法晓得涧哥儿想国监之事的。而他，可以由肖掌柜告知。

五姑娘见老太太并未否认自己先前说的“国公府相助”这个想法，顿时心里喜到了极致。和母亲兄嫂向老太太行礼屋之后，她脚步声风，整个人都有些开始发飘，只觉得国公府夫人的位置铁定是自己的了。

老太太的态度表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