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确摔倒了，尽扫到商少君已经到她前，但他并未伸手拉她。

商少君又近了两步，突然伸手抬起她的脸，睨着她，似要看她底，：“看来半年时间，妃学了不少。”

“臣妾不敢。”

商少君低笑：“哦？那你是谁？”

碧朱瘪了瘪嘴，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但她也说不清到底想表达什么，只好不再说，去拿东西了。

“半年前皇上训诫，一字一句，臣妾铭记于心。”白穆只是垂眸。

碧朱的额被白穆的手指了，回过神来才见到她正对着自己笑，两弯起，清透得如同碧波湖里的湖，又变成自己熟悉的阿穆了。她心下松了气，正要转，却被白穆叫住：“我今日的妆可还妥当？”

殿内想起书页翻动声，白穆默了默，方：“闲来习字打发时间。”

“阿碧，想什么呢！”

白穆垂下，调整呼站起，再次行礼：“臣妾失礼。”

“这是在怪朕半年不曾来看你？”

虽然跟着白穆的时日较短，但碧朱自认还是很了解她的。只是近来她变得有些看不清了……譬如此时，从前她不会主动用小用的香的。

白穆答：“皇上圣名，臣妾不敢亵渎。”

没得他的旨意，白穆没有起，甚至也没抬，半蹲着看到他明黄的袍越来越近，就到前，却突然一个折，往书桌边去了。

白穆那一礼行得双发麻，腰肢酸痛，心早知行个大大的跪礼，也比这么半蹲着舒坦。

白穆绷的这才松了松，正要站直双，脚下一麻，往侧边一歪，一个不稳差摔倒。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拉长了语调：“哦？皇上？不叫朕商少君了？”

商少君嗤笑声，突然转了话锋，“据朕所知，妃大字不识，摆了这么些书，不知给谁看呢？”

白穆跌在地上，仰首间便看商少君那双沉墨似的里。

碧朱连连，望着她忍不住：“阿穆，你这个样……可真的越来越像小了。”

许久，她觉得下一瞬她就该摔倒了，在座那人突然轻笑，声音如浅一般，：“你那倒是磨没了。”

“从前是臣妾无知，不识君臣之礼，还请皇上恕罪。”白穆像是酝酿已久，迅速答。

接着是沉默，安静，无以言状的安静。

商少君扬眉，“为柳如湄

就连她这个随丫鬟，也因为曾经跟着柳湄，如今跟了“柳如湄”。

“臣妾贤妃柳如湄。”

这个登基将将一年的年轻帝王，天生的王者之姿，睿智的脑，狠厉的手腕，沉的心思，众的外表，时间的洗涤磨砺下，愈加的盛气凌人。

半年不见，商少君，还是商少君呢。

“皇上驾到——”

白穆换好了衣裳，保持着妆容，等到昏昏睡也不见人来，正打算让碧朱灭了外的灯笼歇息算了，人的唱到声便到了。

沉如寒潭，不见底，噙着星笑意，带着戏谑，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白穆一怔，随即笑：“你给我上的妆，当然越来越像。”

又是半晌的沉默，商少君终于：“起来吧。”

白穆恭顺的行礼迎接，只听那人一声“退下”，朱雀殿为数不多的人便一瞬退了个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