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忽然问了句似乎不相的话：“你听过唐伯虎戏秋香故事么？”向亦循了：“里讲的。”“就是这个，我倒也想效仿唐寅戏一戏这朵芙蓉。”向亦循当即在背上长揖说：“爷这可不能，您万金之躯……”“下面送上来的都太听话，实在没趣。你们只看怎么独占这魁就行，千万不可我的份，否则饶不了你们！”向亦循万般无奈，要是这事被人知，自己脖上的脑袋难保不被砍下来。

有说才学的，也有说是北京城中第一个人的。你听到的是哪一个？”向亦循也多次听过主提起她，知主对她的意思，当时答：“小人也听说有说书的把她列作北京城第一个人，原先曾说过的哪家小哪家少，拿她一比，都不过是衬底的。”男仰天大笑起来，仿佛向亦循在夸的是他的东西。“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专程到钦天监看了看这人，果真是当得起京城第一人称号。”男说到兴起，于背上手舞足蹈起来，一不顾及形象。向亦循只是唯唯。

当时十二月的天气，北京已是极寒冷，鹅大雪在殿外纷纷飘飞。玲珑拿来张厚斗篷披在婉妃上，又替她理了理蓬的发，样整齐多了。玲珑将镜拿到她前一照，婉妃笑起来，德妃也笑了。“娘娘，您瞧这里边的人儿，是谁？”婉妃指了指德妃又指了指自己。德妃起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往梳妆台走：“阿带婉儿去看个大人儿。”婉妃乖乖跟着她过去，德妃让她坐下，自己亲自动手帮她打扮起来。婉妃对着铜镜，只见一双手往一张脸上涂着铅粉。她始终抱着古琴，难得安静地坐着。

紫禁城中西六大雪覆盖，天地白茫茫。有女太监正在扫雪，红艳艳丹漆映着白晃晃雪，煞是刺。

蕙香馆内，德妃看着妹终日抱着那把琴傻乎乎的样，只是心痛不已。派去寻曾毅踪迹的人一消息也没有，她心中忧闷，不禁想：“照这情形下去，只怕婉儿挨不到把公主找回来就彻底崩溃了。”

虽然年岁与疾病将她折磨，但仔细妆扮过后还可看到当年的人。德妃不禁由衷叹她的天生丽质，在家的时候她就是个标准的女。婉妃从镜中看到若有所思的阿，随即转过来笑着看她。德妃猛然间似乎见到了一张年轻充满灵气的脸孔，她不由得呼声来：“虞姑娘……”她终于想起，当初看到那个姑娘时的熟悉。“真是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刻来的……”她喃喃自语。玲珑只看见她忽然之间脸大变，不知原因也不敢多问。婉妃仍旧对着她嘻嘻笑，那眉目间的机灵之状，

那男又说：“你可仔细瞧她的模样，不施粉黛，天然风。尤其是那……那率气度，真是那些庸脂俗粉不能比的！”向亦循：“爷说得是，确实和一般女不同。汉人女像她这样的尤为难得。”男抚掌叹：“这样的人，哪个才娶她啊？”向亦循知他的意思，只是勉一笑。

德妃已将婉妃装扮好，婉妃十九岁生虞蓠，现在已经三十七岁。一番细致妆扮后，看起来年轻了十来岁，竟像二十几岁的。她看着镜里那张明艳的脸发了呆，不禁伸手去摸镜面。玲珑恍如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的婉妃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