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几天，蓠情绪极坏，或是一言不合便开骂人，或是无缘无故就垂泪伤心。沉璧学馆家里两忙，几日下来又清瘦了不少。芳音见她如此，非但没有躲避之心，反更加周到照顾。好在徐老爷家里女佣有时帮忙带双胞胎，芳音也不至于忙得顾不上。再过几日，蓠的情况仍不见好，沉璧便雇了辆车，又带她去儒化村找孙氏。

芳音小心：“小，山妞要了，给我吧。”蓠抬起朝芳音怒目一视，把个芳音吓得不敢说话。她搂着霞岫，霞岫给抱得了，哇哇大哭起来。芳音急：“小，给我吧。”蓠一转，没有丝毫松手。霞岫哭得脸都黑了，芳音顾不上其他，就去抢孩。蓠忽抱着孩站起来，芳音吓得脸铁青。她双泪汪汪，抚着霞岫的背缓缓：“这是我的孩儿，这是我的孩儿……”沉璧芳音心中一酸，才知她是想起那死于腹中的孩。沉璧见她泪涟涟，父亲之情也动，不禁也落下泪来。

芳音，杜振声也未必就会把他们在这里告诉楚客，蓠以往行的好事，到危难时都得了回报。说到往后的打算，楚客：“现在父亲在海疆，只有咱们兄弟两个能帮忙。明日我就起程到准噶尔，将那人抓回来，再往三法司一闹，父亲的案才有希望。你且陪着弟妹安心在此养病，待我从准噶尔回来再商量后面的事。”楚客自从与明镜分开便再没叫过父亲，连明镜千辛万苦将他从提督衙门救来他也没开。沉璧听他终于再以“父亲”称呼父亲，心中既安又惆怅。他想，父亲此时若是听见兄长这么称呼他该是多喜。

其时孙氏院里木槿团锦簇，甚是清新绚丽。沉璧将妻的情况说给他听，孙氏面带疑惑看了虞蓠一。孙氏对沉璧：“请先到厅上喝杯茶，我有些话要单个问尊夫人。”沉璧虽不解其意，但他也实在无法，只好先回避到屋里，孙氏与蓠就在院外椅上坐下。

孙氏摇摇，微微皱眉：“你对先生不敬，实在不该。”蓠似冷笑：“我对祖师爷也不敬过。”孙氏一震，随即笑：“你怎知我是鸣鹤之师？”蓠似笑非笑：“松先生虽未说起过祖师爷，但我却听师哥说过。师哥说祖师爷不许松先生往外说是祖师爷的学生，连姓氏也不许提起，可师哥却说漏了嘴，我便知祖师爷尊姓。上次我来莲洲，误祖师爷的天文堂，见祖师爷的天文堂与松先生的摆设一模一样，连那张天文图也错得一样。天下明

孙氏看看她，问：“丫，你的天文图是在钦天监看到的是不是？”蓠不答，把脸微侧。孙氏轻轻一笑，说：“你既都把事记起来了，又为何不愿承认呢？”蓠转过脸来，说：“教我的师傅，姓松，名讳上鸣下鹤。我钦天监也是老师的力。孙先生可听说过这人？”

两兄弟正说着，蓠抱着霞岫从屋里走来，芳音抱着心跟在后面，脸张。沉璧见蓠神沉沉，担心她神志不清下对霞岫伤害之事，忙迎了上去，笑：“这是大儿吗？”蓠着脸不答，抱着霞岫到石凳上坐下。芳音见状，更加担心，将心给沉璧，自己寸步不离守着蓠。蓠将霞岫放到上，一手扶着，一手摸着她的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