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肩膀耸了耸，右手抬了又抬，好容易才握住母亲的手，叹了气：“辛苦了，妈。”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江淮因为心中急痛而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肺活量本就只剩下常人的百分之七十，

“那时你是为了明蓝，我猜得不错吧？”方孝龄的中有复杂的神掠过，“你和时薇好演技，也怪我自己老昏，竟然被你们哄骗了那么久！”

江淮一愣，片刻工夫之后：“妈，我虽不能完全自理，可找个把人照顾起居，也能生活得很便利，至于其他……我未曾想过，更未曾求过。”

“未曾想过？未曾求过？”方孝龄，“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想过、求过的。否则，你当年怎么会和时薇订婚？”

你啊！他一直恨的，只是自己残废了的那个躯，他最怕你说要一辈陪着他，在他看来，那是世间至苦的事。明蓝，也许老天不是要盛饭，而只是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快就把江淮忘掉，你只是在不明白真相的情况下，本能地选择了一个温的去。可是，现在的你已经击穿了江淮刻意树起的那座冰墙，你的心是不是能再作一次抉择？”

“阿淮，你可以不承认，但你我心知肚明，你的心思瞒不过谁！明蓝那个丫如今也已经知了真相。阿淮，如果那是怕明蓝回到这里之后，我会为难她，那你大可不必，我就算看在你的面上，也能忍下那个恨字。”

“此一时彼一时，我那时……”

方孝龄温柔地用手指抵住他的，笑：“阿淮，我也知你早就是个大男人了，当妈的不能为你一辈心，妈也觉得自己老了，所以，是时候该把照顾你的责任转去了，你说是不是？”

方孝龄摇：“以前呀，我忙着江家的生意，特别是你爸爸走了之后，整个企业担落在了我的上，难免把照顾你的责任给忽略了，好在你够争气，我也终于能退下来了。现在我只想回到一个母亲的角，好好地为我的儿谋划幸福，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江淮是被床柜上台灯的灯光照醒的。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对于声音和光亮很。加上多年来刻意的膀胱训练,除非状况极其不适，平常的夜里已经养成起夜的规律。可是今晚当他睁开惺忪的睡，他看到的不是照顾他起夜的护士或佣人，而是自己的母亲。

“来了一会儿了。”方孝龄怜地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瘦削的脸颊，又握住他的左手,“今晚呀，让妈妈亲自来照顾你。”

江淮动之余又有些疑惑，他总觉得母亲话里有话。“妈，你要这样说，当儿的就无地自容了。我这么大人了，非但没法好好侍奉你，还总要让你心，我实在……”

“妈，你什么时候到的？”他的声音因为残留的睡意而有些沙哑。下意识地他看了一时钟，发觉自己才不过睡了个把钟，还未到起夜的钟。

第55章遮风雨

江淮阖上了睛，气息紊起来，却仍然不住地在中呐喊：“不是！妈，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