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的脸上看不表情，语气也难以琢磨。

他提问的角度十分刁钻，千里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这些，你也不曾看过？”

“什么反

“啊，君，这个......是千里太过疏忽，不知什么时候被旁人掉了包......”

“碧纱窗下描岚像。描一笔。画一笔。想着才郎。描不成。画不就。添惆怅。描只描你风态。描只描你可意庞。描不你温存也。停着笔儿想。”

小满蹲在老树妖下，对回来报告的小妖们刨问底。

“应该是想给大人看的......”

这可是他祖爷爷留下来的上古灵镜！

目之所及，全是这般内容。

“......看上了妙人儿。不能勾成就。背地里只将那小脚儿勾。眉来去情儿厚。待教开开。人面前又怕羞。假意儿传杯也。捻捻他的手.......”

粝的石锋利面在镜面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还你宜喜宜嗔也。嗔我时越觉得好。

“那君什么反应？”

修炼了上百年的狐妖第一次后背津津冒冷汗。

回捡起来，打开一看。

想着，作一团，自然而然地收袖里了。

“我怎知，她写这玩意儿，到底是为了给你看，还是为了给我看？”

随地扔垃圾是不值得提倡的，他为君，必须要以作则。

他走几步，又返将千里手中一大叠皱的白纸全抢过来。

......这猫妖，得劳什讲师，总是写错别字。

岚握住御椅的扶手，手臂上青暴起。

......

岚冷笑。

毫不迟疑地跨过那纸团，走几步，又站定。

午间净了净脸，正拿着巾将脸上珠，往铜镜那儿投去一，又察觉异常。

“好了！好了......”那群小妖怪们追打着跑远了。

“......变一只绣鞋儿在你金莲上。变一领汗衫儿与你贴相。变一个竹夫人在你怀儿里抱。变一个主腰儿拘束着你。变一玉箫儿在你指上调。再变上一块香茶也。不离你樱桃小......”

“这女人，总整一些没用的东西。殿内烦闷，晚些再继续议事罢。”

走过万妖殿的回廊，忽然听得窗外有小妖怪的玩闹声，推搡着低语。并未在意，继续向前走，却飞来一个纸团，落在岚的脚边。

无良猫妖小满威虎小昭抄录自

冯梦龙”

纸上画着一只似曾相识的。狗。

没错，就是这样。

光洁的铜镜上用碳墨石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串小字。

“肯定是写给大人看的！”

“绝对不曾！”

“有狼君（划去）狼君（划去）岚君兮，见之不忘，多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俏冤家。你情儿着人可意。你眉来。我去。为你费尽了心机。我二人不到手长吁气。见了你又腼腆。离了你似痴迷。羞答答无颜也。教我这事儿怎么......”

“应该？”

千里愣住了，忽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的其余公文，胡翻拨起来。

并赋诗一首。

“这......”

洋洋洒洒，一大篇，全是这样大胆骨的内容。

他掏手帕了汗。

“本君的公文，本君自己看！”

岚轻轻地哼了一声。

额两边的太突突直。

千里断然摆手。